虞景之沒有挽留,只是站在原地,看著許願逃也似的背影。陽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孤單地投在柏油路上。
那天晚上,許願在日記本上瘋狂寫道:
“她叫住我了,她戴著我送的手鏈。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這樣我會瘋掉的。我必須徹底遠離她,否則總有一天會控制不住自己,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淚水模糊了字跡。許願合上日記本,將它鎖進抽屜最深處。從明天開始,她決定徹底切斷這無形的聯系——為了虞景之,也為了自己。
接下來的日子,許願築起了一道更高的牆。
她不再偷看虞景之的手腕,不再在人群中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甚至調換了座位,從教室前排搬到了最後排。
當虞景之試圖與她眼神交流時,她冷漠地移開視線;當虞景之在走廊迎面走來時,她轉身進入最近的教室。
這種刻意的疏遠比想象中更痛苦。
每晚回到家,許願都會蜷縮在床上,胸口疼得像是被撕裂。
但她告訴自己這是必要的——時間會治癒一切,虞景之終將忘記她,找到一個“正常”的戀人,過上幸福的生活。
而她會將這段感情永遠埋藏在心底,直到無人記得。
三月初,許願的發小盛軼從國外交換回來。她們從小一起長大,不是親姐妹但勝似親姐妹。
只是她沒想到對方居然剃了寸頭,原本就出色的身高,配著寸頭,像一個清秀的小和尚。
盛軼約她週末去新開的遊樂園,許願欣然答應——她需要分散注意力,需要暫時逃離那個充滿虞景之身影的校園。
“你變了好多。”盛軼打量著許願,“眼睛下面黑眼圈這麼重,學習太拼了?”
許願勉強笑了笑:”要小考,畢竟高三了嘛。”
盛軼沒有多問,只是揉了揉她的頭發,像小時候一樣。
“今天好好玩,把煩惱都忘掉!”
他們坐了過山車,玩了鬼屋,在射擊遊戲攤位贏了巨大的玩偶。
盛軼像小時候一樣愛捉弄人,趁許願不注意時往她頭發上粘了口香糖,又手忙腳亂地幫她清理,兩人笑作一團。
“別動,還有一點。”盛軼按住許願的肩膀,專注地摘著她發絲上的殘留物。
就在這時,許願感覺到一道視線。
她轉頭,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虞景之站在不遠處的冰淇淋攤前,臉色蒼白地看著他們。顧令儀站在她旁邊,手裡拿著兩個甜筒,困惑地順著虞景之的目光看向許願。
四目相對的瞬間,許願如遭雷擊。
虞景之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世界末日,震驚、痛苦、憤怒交織在一起。然後她轉身就走,消失在人群中。
“怎麼了?”盛軼察覺到許願的僵硬。
“沒…沒什麼。”許願強迫自己微笑,“我們繼續玩吧。”
但她的心已經不在遊樂園了。
虞景之為什麼會在這裡?她看到多少?她誤會了什麼?
無數問題在許願腦海中盤旋,但她沒有勇氣追上去解釋——以什麼身份呢?她們現在連朋友都算不上。
週一早晨,許願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校園。整個週末她都在想虞景之那個眼神,幾乎沒怎麼睡。
教室門口,她深吸一口氣才推開門——虞景之的座位空著。
一整天,那個位置都無人入座。許願不斷檢視手機,但沒有任何訊息。
放學時,她終於忍不住問了虞景之的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