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探望親家母,有什麼怕的。
七月底, 北城正熱的季節,太陽炙烤著大地,熱浪滾滾, 人們都躲在空調室裡享清涼。
顧玉屏頂著酷暑來到了北城。她要飛去c國看女兒,在北城轉機, 順道探望姐姐。
“你這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這麼瘦?顴骨都出來了。”顧玉屏盯著姐姐皺眉, 滿眼心疼。
“沒事, 可能天熱, 胃口不好。”顧玉瓷端著洗好的葡萄從廚房走出來, “我說你在北城多住兩天再去c國唄。”
“唉, 那個死丫頭, 說談了個物件,我不放心,得過去看看, 呆不下去。”顧玉屏跟著大姐走到沙發旁坐下, 伸手揪一顆葡萄放進嘴裡, 嚼著嘟囔, “做了家長才知道, 真是操不完的心。特別孩子是女娃, 那簡直每天心都懸在刀尖上。”
“六六有分寸, 你也別太擔心。”
“她有個屁的分寸, 能有她心潮、心雨姐一半機靈我都不至於操這個心。”顧玉屏把葡萄皮和葡萄籽吐到手心裡, 提高嗓門開始罵。
“整天左一出右一出地給我整,別提她了,鬧心。”葡萄皮甩進垃圾桶, 顧玉屏抽張紙巾擦擦手,側頭看大姐, 嗓門還沒降下去,“你看你這眼窩,都凹陷下去了,到底怎麼回事呀?”
都不省心。
“真沒什麼。”顧玉瓷說不出口。她吃醋,氣病了。
看大姐眼神閃爍,眼底似乎藏著無法言說的隱情,顧玉屏嘆口氣坐近,握住大姐的手,語調輕柔:“姐,咱倆是世上最親的人了,你還瞞我是不是?”
“不是。”顧玉瓷低下頭,睫毛垂落,抽出手摸臉頰。她真開不了口,五十歲了,竟然又動了小年輕的心思,還鬧吃醋。
“所以,到底怎麼回事?”
欲言又止,顧玉瓷伸手揪一顆葡萄,想塞到嘴裡,碰到嘴唇又停下,挨著嘴唇滑動,“玉屏,我碰到她了。”
“誰?”顧玉屏看著紫皮葡萄在姐姐嘴唇上抖動,眨巴眼睛。
“那人。”
“哪人?”
“金。”
轉腦袋想想,“哈”,顧玉屏猛地張大了嘴,眼球似要蹦出,“金潛光?”
葡萄塞進嘴裡,顧玉瓷低垂下頭沒有說話,也沒有嚼葡萄,閉著嘴巴,一側臉頰被葡萄撐得鼓起一個小包。
“不是。”顧玉屏想說話,一時不知從哪裡開口,來回轉眼神,手指摳眉毛,“三十年了,見就見唄。咋,見她一面你就病了?”
顧玉瓷咬咬嘴唇,臉頰染紅,嘴裡裹著葡萄,說話甕聲甕氣:“就,上次不是給你說了嗎,心雨和嘉樹談的事情。”
“嗯,怎麼了?”顧玉屏不理解這和金潛光有什麼關系。看著大姐嘴角的小鼓包,條件反射也揪了一顆葡萄塞進嘴裡裹著。
顧玉瓷兩三口把葡萄咬碎,葡萄皮和葡萄籽吐在手心的紙巾上,捲起來扔進垃圾桶,抬頭看向電視螢幕,黑漆漆反射著她和顧玉屏的人影,嚥下葡萄,吐出話:“金潛光是嘉樹媽媽。”
空氣靜默,靜到窗外知了的叫聲越來越清晰,一聲一聲傳入顧玉屏的耳朵裡。
“噗。”顧玉屏吐出嘴裡噙了好久的葡萄皮,“呵。”她環顧四周不自覺笑了一聲,“原來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冷笑哈。”
知了叫個不停,空調的出風口“嘶嘶”響著,牆上的鐘表指標“吧嗒吧嗒”走著。
顧玉瓷低著頭搓手指,像個孩子般侷促無局。
看兩眼大姐,顧玉屏握住她搓紅的手指,冰涼,問:“不是說嘉樹父親早逝嗎?她現在一個人?”
聽到這問話,顧玉瓷不知該怎麼回答,孩子們的嘴裡媽媽是單身。但是她在王府大廈分明看到金潛光和一個女人親親熱熱的。對,親親熱熱,畢竟都彈了人家一個腦瓜崩了。
“她有人?”
“我不知道,孩子們說沒有。但是前段時間我看到她和一個女人蠻,就蠻親熱的。”說到這,顧玉瓷頭垂得更低了,雙手揪住裙擺,撚那一小塊布料。
顧玉屏手肘撐在膝蓋上,皺眉思索片刻,勾著頭盯住姐姐眼睛問:“不是,姐,你什麼意思?還喜歡她呢?還想破鏡重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