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回舟掃去,嘴角噙著笑,“不是。”
“這分明就是我寫的。”上面“八方寧靖”中的“八”,因為他蘸墨時手不穩,筆上浸滿了墨汁,導致一撇稍微厚重,不仔細瞧看不出來,“我寫過的字我當然認得。”
語氣堅定,抬頭看向顧回舟時眼裡滿是不悅,卻直直對上男人那雙盛滿笑意的眉眼。
顧回舟往日裡在朝堂上的笑總帶著冷意,但如今他笑得耀眼,眉眼似彎月,唇閉在一起,嘴角自然而然上翹,從喉嚨裡溢位一聲輕笑。
“自己知道,還問什麼?”
遙如意控訴般的眼神被人說得底氣不足,頓時慌了神,不知道單單是因為被人戳穿了心思還是又瞧見這人笑得好看。
他囁嚅著,“……沒什麼。”
他才不會說是因為想聽著男人說他寫得好。
視線相對的那瞬間升起一絲不一樣的氣氛,顧回舟把人看了一圈,最後盯著那人微微腫起的下唇來回打量,舌尖抵住上顎畫圈,昨夜食髓知味,如今嘴邊空落落的,總想含著東西。
他開口,“王千山教沒教過你寫字?”
遙如意瞧著硯臺裡也不缺墨水,就坐在木椅上沒動彈,聞言他拿著書悶悶開口,“未曾。”
“那是學了朕的字?”
男人眼神掃過牆上的那幅字,怪不得他瞧著眼熟,筆鋒張揚與自己寫得相差不大,心裡又滿了幾分,悠哉遊哉看向遙如意。
“嗯,想著在暖閣裡陛下寫的那幅字寫的。”
倒是誠實。
顧回舟招手,“過來。”
遙如意剛上前,一把被人扯過去,顧回舟站在桌案前,下巴剛好抵在他耳側,呼吸間吹得耳側發癢,“唔——”
“別動。”
顧回舟把人圈在懷裡,左手順著遙如意的手臂搭在一起,慢慢躬身承在桌角,右手拿過一支毛筆,他遞給遙如意,“拿著。”
“陛下,你要教我寫字嗎?”一雙眼睛帶著笑往後看,惹得身後人一怔。
“轉過去。”
看什麼,他轉過去就是了。
遙如意轉身,皇帝俯身覆在他背上,兩人貼得極近,身邊人的心跳好似就在自己耳邊。他靠在人懷裡驀地臉紅了,手被人抓著,男人的手白皙中透著冷色,卻在握上來時燙得遙如意抖了一下。
“動什麼。”男人一副全然是他的錯的模樣,讓遙如意頓感不服,明明是他燙了自己一下,心底不滿,又扭動一下。
“呵。”一聲輕哼,語氣不屑,兩人之間的距離因為顧回舟再次向前而變得更近,男人飽滿的前胸貼在遙如意背上,呼吸打在耳側,他聲音嘶啞帶著蠱惑,“別動,認真看。”
“哦。”
勉強打起精神,遙如意的手被人攥在手中,看著顧回舟骨節分明的把手握住他的手,兩人一同操控著狼嚎筆,在紙上猶如臥龍般遊走,停滯,遊走。
“遙。”
“如。”
“意。”
蘑菇眼眸放光帶笑,“我的名字。”
“嗯。”男人回話,但手上的動作沒停,再次動起來。
感覺被人握得更緊了,他在男人手中的手完全被禁錮住,現在瞧著不像是在教他寫字,反而像是男人自己在寫,不過是在手中攥住他的手罷了。
“陛下,太緊了。”
“不緊。”
怎麼不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