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夷光不敢讓她出宮,生怕元禎著了阿舅派來刺客的道,正擔憂呢,元禎的手又不知死活的纏上來,就啐了一口,又軟綿綿地推了把:
“你就只會氣我,一點也不想想,我若心裡真的有她,半路就在豫章下船了,何苦跟你回建鄴,受苦受累不說,還差點丟了性命。”
經她一提,元禎又想起明月婢的諸多不容易,拂拭著她烏黑的雲鬢,嘴裡說了一籮筐的好話,才打消了她回孃家的念頭。
蕭夷光心裡裝著事,半推半拒地躺回床榻,靠在她柔軟的懷裡,心跳如脫兔,忍不住問:“陛下真的信妾嗎?”
元禎嗅著好聞的海棠香氣,好似夢囈:“信信信,朕以後再也不提楚王的事了……”
“那麼,其他的事呢?那羅延會不會因為因他的事,就懷疑妾對你的真心?”
她一追問,縱然元禎已經見了周公,心髒也沒由來的一緊,想想今晚的風波,她的懷疑又很快就散去。
“你的真心不已經放在我這裡了嗎?真真切切,實實在在,不摻一滴水,比咱們酒坊裡的酒還真,你就放心吧。”
眸中騰起酸澀的淚霧,蕭夷光不再打擾元禎入睡,而是讓身體盡量的貼近她,彷彿只有這樣,才能化解心底濃濃的愧疚。
阿舅隨時能起兵謀反,她已經沒有時間了,只能刺激元禎提前楚王的婚期,免得這場親事最後因阿舅而無疾而終。
就算今夜受了場折磨,只要能稍稍對蕭丞相一家有所彌補,蕭夷光就不後悔。
可是元禎那裡,她又該如何補償,或者說贖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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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後,元氏蕭氏再次聯姻,在這場盛大而又莊重的典禮上,除了楚王垂頭喪氣,其他人臉上都掩不住喜色。
丹陽雲英未嫁,主動去做了蕭娥的女儐相,好好將楚王為難了一番。
說是為難,不如說是威脅,她送了三條裹著金絲的好鞭子給蕭娥:“乾元不聽話,就拿它狠狠的抽,保準打一千下都不帶斷的。”
蕭娥擱下團扇,用力抻了抻鞭子,發現質量頗好,就笑納了。
心滿意足的退下,丹陽路過楚王身側,強調:“成親後,若教我知道你有對不住阿娥的地方,或是有覬覦別人坤澤的時候,莫怪我親自動手了。”
楚王打了個寒顫,火紅的嫁衣襯得小臉慘白:“不敢,不敢,我與皇後只是——”
“住嘴!還敢說。”
瞪了她一眼,丹陽施施然離開,她在人群中瞧見了孟醫佐身影,只是那人見了她就扭頭,好似在躲瘟神一般。
丹陽煩悶的揉了揉眼睛,她承認,還沒有跟孟醫佐分手,就去找別的小娘子,是自己的不對,可她都說了,金銀珠寶任由孟醫佐挑,權當補償,這人倒來了硬氣,不僅唾了自己一口,平日見面連個招呼都不打。
做不成情人,也可以當朋友嘛。
那人躲,丹陽就追,直到跑到筵席上,人多嘈雜,她才弄丟了孟醫佐的身影。
“嘖嘖嘖,這是真的嗎?”
“那還有假!”
圍案吃酒的乾元傳播著風言風語,渾然沒有注意丹陽的悄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