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過薄紗被,元禎賭氣面朝內側,聽到身後淺淺的呼吸聲,她又意覺不平,救明月婢的是她,給明月婢皇後的也是她,楚王到底積了什麼福,能讓明月婢嫁人了還念念不忘!
將人如面團一樣揉到自己懷裡,元禎像是在宣誓主權似的,雙手胡亂的摸著,懷裡的人默默忍受,越發柔成了一灘春水。
她又覺得不夠,便艱難的爬到蕭夷光上方,掐住柔若無骨的纖腰,目光像黑暗裡的餓狼,貪婪的盯著她。
蕭夷光頓覺不妙,慢慢勾過絲被,企圖在兩人中間造一個並不怎麼牢固的堡壘。
可惜她已經淪為砧板上的肉,絲被連同中衣都飛到了床尾,一陣摩挲後,羅帳內響起低低的喘息。
枕邊人的低吟比最純淨的磬音還要讓人神魂顛倒,元禎心裡冒著壞水,卻讓這美妙的音樂戛然而止,俯下身子問:
“為什麼要閉著雙眼?明月婢,這時候你是不是在想著楚王?”
元禎肆無忌憚的糾纏:“是在把朕想象成你的青梅竹馬?明月婢,楚王會對你這樣嗎?”
“……”
她每問句腌臢話,手中的動作就隨之變化,蕭夷光抽了口氣,忍無可忍,抵著肩將她掀翻。
踉蹌著下了床,蕭夷光撿起散落的衣裳,一層層裹到身上,才聽到元禎略帶慌張的聲音:“你要去哪裡?”
“妾心裡念著別人,已經伺候不得陛下了,只能同宮婢們守在殿外,等天一亮,妾就自請出宮。”
明月婢要回僕射府?
怎麼事情就到了這一步,元禎後悔不已,徹底沒了挑逗她的心思,忙別別扭扭道:“朕在開玩笑呢,你可別糟踐自己,快回來。”
單薄中衣之下,蕭夷光渾身戰慄,殘有媚意的語氣透著冰冷,她反唇相譏:“糟踐妾的是陛下!”
“我們不是妻妻麼,怎麼談得上糟踐。”
蕭夷光沒有回話,背對著那人,單薄的肩膀卻不住抽動著,隨後仰起面,似乎不想讓淚水流下來。
她出身名門,自幼就是蘭陵蕭氏的掌上明珠,大司馬為她定親的是大家子弟,環繞在身邊的人也都彬彬有禮。
就是寒門蓬戶的坤澤嫁的乾元,也從未有像元禎這樣,在床上用下三濫的話來侮辱人的,蕭夷光聽著刺耳,再想起白日的事,不免勾下一連串淚珠,連尋死的心都有了。
“是朕錯了,你不要走。”
元禎躡手躡足的走到她身邊,扳過肩頭一看,明月婢的眼圈泛紅,明亮的眼睛蓄滿淚水,順著臉頰無聲的滑落,血紅的櫻唇哆嗦著,像是在極力壓制對自己的怒氣。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脆弱的明月婢,方知自己做的太過,妒意上頭,竟把沒影的事當真:“我不該懷疑你,你就當我昏了腦袋,饒過我這一回,好不好?”
蕭夷光甩開她拭淚的手,反問她:“陛下是真的怕妾走,還是畏懼妾的阿孃知道這件事?”
元禎想說她都很怕,不過在這個關頭說實話,可能兩件事都會成真,於是她思忖片刻,選擇了第三條答案:
“你若是走了,我的心就跟撕裂了一樣,就算左僕射進宮指著我罵,也渾渾噩噩的,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到時候她老人家更生氣,氣壞了身子怎麼辦?”
“就該讓阿孃把你罵一頓,讓你再說些不三不四的混賬話。”
這是將人哄住了。
元禎得寸進尺的環住明月婢的腰,輕柔的呼吸吹拂在她耳邊:“那也別教阿孃大老遠入宮,怪累的,改日我自去僕射府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