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沒有。”
“哼,孤就知道,這個女人心裡只有蘭陵蕭氏,對孤的去留才不在乎!”
茍柔仔細回憶下:“不過太女妃臉色也不算好。”
“有趣,魏十三郎救回來了,蕭六郎也沒死,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
橫豎都是錯,茍柔不說話,專心致志給她鋪床。
發洩一通,元禎的氣也散得差不多,茍柔在忙,她就自個動手,剪短燭花。
離開那麼久,手邊積了一摞子來自建鄴的密信,每一封她都要細細斟酌。
天上好像開始撒沙子,打在帳布上沙沙的,吵得燭花都一個接一個的爆。
茍柔鋪好床,就去外頭檢視,不一會她的聲音隔著門傳進來:“殿下,下雪了,奴婢再去取些炭回來。”
說罷,她就踩著雪簌簌的走了。
元禎不在意,低頭讀信,不時用朱筆圈點,不大一會,茍柔取炭回來,似是跑回來的,呼吸聲略微有些急促。
“你也早點歇著吧。”
取過下一封信,元禎連頭都沒抬。
不知過了多久,茍柔還是靜悄悄的立著,既不放下手中的炭,也不離開。
“你——你怎麼來了?”
蕭夷光披著件柳黃緞面狐貍鬥篷,丹唇微抿,長長的眉睫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不知是雪粒還是淚水,襯得人如冰雪般脆弱卻美麗無暇。
多日不見,猛的撞進她深邃的眸中,元禎的心又不爭氣的砰砰直跳。
“妾聽杜三娘說,殿下親自帶人攻城,馬車又受了朱大郎一刀,心裡總也放不下,所以過來看看。”
元禎心裡高興,卻故作冷淡,雙手環抱於胸前:“孤沒受傷,你回去吧。”
蕭夷光不肯,嗓音顫抖,像是一根細線在風中搖曳:“妾不信,殿下沒有受傷,為什麼今晚不肯回去睡覺?還不是怕妾見了會擔心。”
“我是有要事處理,脫不開身。”
“妾可以陪著殿下嗎?”
元禎不肯回去,這在蕭夷光的意料之內,好在她意志堅定,凡是下定決心的事,就從不輕言放棄,於是繼續懇求:“殿下不在,妾也睡不安生,總夢到殿下出事。”
她明眸濕潤,雙頰紅暈,端的楚楚可憐,教元禎也忍不住猶豫,極想要攬上她不足一握的腰身,好好憐惜。
聽曹楚說明月婢在她走後生了場大病,病好後不僅夜夜噩夢纏身,整個人都消瘦了三分,想來是真的在為自己擔心。
捏了捏手,元禎裝不了惡人,又拉不下面子與她親近,只得道:“步障後阿柔已經鋪好了被褥,你先睡,我就在外面,不會走。”
“……好。”
蕭夷光垂眸,果真進了步障,窸窸窣窣的解下披風。
元禎鬆了口氣,若是教明月婢在身旁待著,她的心思哪還能聚在密信上,早就開始心猿意馬。
重新執筆,她的毛筆還未舔盡墨,身體卻突然被一個柔軟的懷抱抱住:
“!”
回臉蹭到滑膩如乳脂般的肌膚,耳垂也被溫熱的朱唇抿上,她方發現,明月婢的披風下,竟什麼都沒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