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香汗淋漓,蕭夷光側臥於軟枕上,婀娜的身段像一道曲折的山巒,坦誠的展露在元禎眼前。
如今這道山巒微微顫抖,旋即又嘆出一聲微不可聞的輕息,嘆息如輕飄飄的羽毛,很快墜入深不可測的欲壑,被洶湧的欲河捲走。
親迎前數日,孟醫工喬裝成婢女,在茍柔的掩護下,向東宮送過幾回湯藥。據她回來說,元禎用藥後腺體發熱,以手相觸也能感知到些許知覺,恢複是指日可待的事。
許是調理的時間太過短暫,真正的同房後,蕭夷光心底生出對孟醫工的懷疑,她並沒有覺得元禎有任何起色。
溫熱的鼻息撲在她後頸,濕漉漉的舔舐也在腺體邊徘徊許久,美色當前,元禎的犬牙卻一動不動,對結契毫無興致。
遲遲得不到乾元信香的撫慰,蕭夷光的腺體燃起一團火焰,火蛇蔓延遊走至身下,掠起痛苦的戰慄。
她難耐的動了動腿,滑膩腿肉蹭過身後人的膝蓋,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嗔怪。
元禎似乎覺察到了自己的無能為力,呼吸慢慢滯住,握著她肩膀的手失落地松落。
拋開攥成一團的床單,蕭夷光反身,摟上元禎打算遠離的脖子,“就算不能結契,殿下也忍心將妾獨自拋在一旁?”
拽住對方的手,又是春風一度。
這回蠟燭都等到燈芯燃盡,火焰晃了幾晃,一股白煙升起,噗的熄滅,屋內陷入黑暗。
靜謐床帷後,饑渴的貍奴終於吃飽喝足,懶散地躺於元禎懷中,長長的眼睫微微垂下,劃過薄瘦的鎖骨。
在長安時,蕭夷光便好精舍華服,愛美婢華燈,她起居之處,所用的器物,無不是巧奪天工的精美。
於情一事上,她的慾念一如既往,只追求極致的享樂,有珠翠之珍,便不會吃山餚野蔌,更不會淺嘗輒止,享受肉體之歡,必要汗水浸透腰肢,筋疲力盡才罷休。
初時的不適消退,下面就是漫無邊沿的雲端。
但凡是人,就總會有糊塗一時的時候。歷史上這等例子數不勝數,例如幫助始皇帝一統六國的丞相李斯,不也為了自己的爭權奪利的貪欲,矯詔改立胡亥,殺死扶蘇,最後被趙高害去了性命。
聰穎一世的蕭八娘也不例外,她每一次都能找到新的樂趣,卻忘了枕邊人多病的身體。
手止不住的顫抖,元禎額上的汗珠沁出,又一滴滴滾落到軟枕上。
自雙腿癱瘓後,她沒做過重事,還從未這般累過,體內的精氣神彷彿都洩得一幹二淨。
“嗯?那羅延。”
額頭倚著那人的下巴,幾滴水珠落到蕭夷光的發間,她以為元禎哭了,忙撐起胳膊,在黑暗裡摩挲上她的臉,擔憂的問:
“你的身體不適嗎?可是哪裡痛?”
“無妨,無妨。”
臉皮火辣辣的燒紅,元禎支支吾吾糊弄,不敢說實話。
這副身子骨不爭氣,藏著掖著還來不及,她總不能轉而怪新婦索求無度吧。
蕭夷光聽了,並未躺下,而是在帳中靜靜坐了一陣,她眼睛明亮,瞥了眼元禎汗如雨下的臉頰,隨手於床邊尋了件不知誰的長衫,竟撩開帳子,扶著腰下了床。
“?”
元禎平躺了身子,扭過臉,視線隨她而去,又被垂下的羅帳擋住。
帳簾揭開,蕭夷光去而複還,手中多了只瓷碗,茍柔出青廬前,怕元禎體力不支,特意將一碗參湯煨在外間的爐上。
她繞過步障,親自取來,不厭其煩的墊高兩只隱囊,扶元禎後倚上,又一勺勺喂給她。
元禎不願讓她做這等活計,執意奪過碗勺,手卻控制不住的顫抖,舀出的湯都抖回了碗,一個不留神,差點撒了半碗在錦被上。
瓷碗重新回到蕭夷光手中,看著偷偷把手藏到身後,強裝無事的元禎,她感到有些好笑:
“不過是一碗參湯罷了,倘若妾生病,也希望能喝到那羅延親手喂的湯呢。”
“到時我必也真心待你。”元禎嚥下口中的湯,忙道:“絕不會將明月婢丟給宮婢照看。”
莞爾一笑,蕭夷光輕輕攪著湯水,眸中眉梢,卻都有了與昨日不一般的風情,把元禎都看痴了。
遙夜沉沉,王公之家多置守夜的婢女,來伺候主子起夜、要水的雜事。
青廬中本也不應例外,不過王後送來的靜娘心娘存心不良,若是再喚她們進來,未免生出事端,蕭夷光索性親自服侍元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