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
“因為他在用你的身體喂蟲子啊,幫你緩解疼痛只是加大你的僥幸心理罷了,讓你覺得還能忍受下去。”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麼耍我?”
“我們可沒耍你啊,只不過目標不一樣罷了,”紀玄瑞一把薅住蔣奕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既然我跟他已經分道揚鑣了,那我承諾給他的東西,也該取消掉了。”
“什麼……?”蔣奕一臉驚恐。
“他背叛我,還想連吃帶拿?”紀玄瑞冷冷地笑了笑,“他做夢。”
紀玄瑞用力一甩,蔣奕的頭發被扯下了一大片,痛得蔣奕慘叫出聲,紀玄瑞拍了拍手,把頭發拍幹淨後,就轉身離去了。
蔣奕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扶著車身好不容易才爬起來,即使都這樣了,他還是想開車出去,因為他好不容易約到了《玉珺訣》的製片人,他千萬不能讓這個角色被搶走。
他啟動了車子,一腳油門下去,整條小腿都在發抖,也許他該叫一個代駕,但他又不敢,他怕第二天被曝光出什麼,他感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信任了。
好在今晚路上的車不多,甚至是稀少到有些不尋常,但他也顧不上為什麼不尋常了,他只想快點趕到約定的地點,又加重了踩油門的力度。
眼前的燈光漸漸重影,儀表盤上的數字也不太看得清了,也許他該靠邊停車緩一緩,但是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他不敢遲到,怕得罪製片人。
想到這,他不禁自嘲地笑了,從做練習生到現在十幾年了,他在這個圈子裡依舊像狗一樣對那些高層點頭哈腰,他以為自己作為一個提供“貨源”的中間商,多少也能得到一些尊重,實際上人家就把他當個拉皮條的,根本不放在眼裡。
只有那些“貨源”向他求饒求救的時候,他才能獲得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那種淩駕於他的生命之上的感覺。
像紀玄清和鹿芊這種不好掌控的“貨源”他是最厭惡的,他們的存在像是在狠狠地抽他的臉,讓他難受不已。
車子開上了橋,明明能聽見汽車鳴笛的聲音,卻沒在橋上看見一輛車,蔣奕開始意識到自己的眼睛不對勁了,不,應該是大腦不對勁了,他的認知出問題了。
蔣奕一腳踩下了剎車,突然的急剎讓他整個身體晃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踩剎車,好像就是大腦下意識的反應,應該是僅存的理智在保護他。
他觀察了一會四周,依舊是能聽見聲音卻看不見車,這種情況下他可不敢開車,只能坐在車內瑟瑟發抖。
“不行……不行,快遲到了……我要趕過去……”
“不,不能走……再這麼走下去會沒命的……”
蔣奕兩種想法在互搏,卻久久爭辯不出一個結果,眼看著時間越來越緊迫,他還是心一橫,擰下了鑰匙。
發動機突然“嗡”的一聲巨響,整輛車子都震了一下,隨後車子熄火了,這對自動擋的汽車來說是很少見的事。
蔣奕急了,一遍又一遍的擰鑰匙,但根本沒用。
“快走啊,快走啊!”
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是陷入什麼陣法了,剛才紀玄瑞絕對是做了什麼。
咚、咚。
副駕座那邊的車窗突然響了兩下,好像有誰用手指輕輕敲著,蔣奕小心翼翼地轉過頭,沒在車窗外看見什麼,可是在後視鏡看見了——一個女人正抓著橋邊的圍欄爬上來!
長發遮蓋住了她的面容,破破爛爛的白裙遮蓋不住她全部的面板,可以看出她身上有不同程度的腐爛,她很快爬上岸,並且朝蔣奕飄了過來。
“不、不要過來!”
車子還是啟動不了,蔣奕不得不開啟車門連滾帶爬地下車,也就是摔到了地上的那一刻,他看見了,車底貼著一張符紙。
他也顧不上那麼多,就連忙鑽進車底,想把符紙扯下了,可上半身剛鑽進去,腳踝就被一隻冰冷且濕漉漉的手給抓住了,並快速地把他拖了出去。
“不要!別抓我!滾開!”
蔣奕瘋狂掙紮,也不顧形象了,直接在地上打滾嘶吼,他想順著路逃離這座橋,可腳上卻像被壓了千斤頂一樣,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