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時彥握著杯子的手一緊,卻沒說什麼。
“你放心吧爸,”賀聆陰陽怪氣地說,“我只喜歡女的,那些花邊新聞你又不是不知道,表哥就不好說咯。”
“我不是。”薛時彥說。
“最好不是。”
薛時彥想發訊息叫紀玄清回來,但舅舅在旁邊,又不好掏手機。
那個葉默算不上什麼好人,早年花邊新聞可不少,給自己老婆戴了不知道多少頂綠帽,雖然以前都是跟女人,但近幾年可能是為了尋刺激,也傳出了一些跟男人廝混的八卦。
最關鍵的是葉默不怕薛時彥,他在公司屬於元老級藝人,既能搖錢又能給公司撐臉面,薛時彥這種剛進公司兩年的打工人對他造不成威脅。
所以即使有流言稱紀玄清是薛時彥的人,葉默也是敢下手的。
但薛時彥要是站在紀玄清的身邊,葉默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橫插一腳硬是把紀玄清帶走,今天是讓他鑽到空子了。
過了一個小時,薛時彥總算能從舅舅身邊抽出身了,他連忙走出宴會廳,推開陽臺的門,放眼一看,外面一個人影都沒有。
他心裡一顫,葉默不會把紀玄清帶走了吧?
他拿出手機給紀玄清打電話,耳邊卻響起了手機鈴聲。
隨著聲音來源找過去,才發現這個陽臺有一個拐角,而紀玄清就站在那裡,目視前方,吹著冷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薛時彥結束通話電話,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站在這裡不冷嗎?”薛時彥問。
“吹吹風,冷靜一下。”
“冷靜什麼?葉默跟你說什麼了?”
紀玄清苦笑道:“他問我今晚有沒有空去他家過夜,要是相處愉快,以後會多多給我推資源。”
“你沒答應吧?”
“當然沒答應,他問我為什麼,我說……”紀玄清轉過頭,看著薛時彥的臉,無奈地說,“我是你的人,所以不能跟他走。”
“做得很好。”
“一點也不好,”紀玄清垂下眼簾,看起來有些難過,“沒有你的庇護,我就是這個圈子裡任人宰割的羔羊,會被灌酒、被送上酒局、被節目組排斥,我什麼都不是。”
薛時彥沉默了一會,再次開口語氣溫柔了許多:“我發現你最近變得有點自卑了,我還記得你剛來的時候說過不會在意別人的想法的。”
“天天被網暴、被漠視、被當做工具利用,能不自卑嗎?”紀玄清嘆了口氣,“而且這種場合會讓我認清自己。”
薛時彥抬起手,想拍一下紀玄清的肩膀,這時一陣冷風吹過,紀玄清身體抖了抖,睫毛都在微微顫動。
薛時彥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紀玄清身上,紀玄清竟順勢往他身上靠。
“我有點累了……”紀玄清小聲說,“你不介意吧?”
薛時彥沒說什麼,只是摟上紀玄清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用行為告訴他自己不介意。
最近紀玄清的行程安排是有點滿了,薛時彥為了不讓他查水鬼的下落才讓李笙多給他排課程排工作,雖然紀玄清沒抱怨過,但一個月都沒兩天休息怎麼可能不累呢?
“你要是覺得累,其實可以跟李笙反應的,”薛時彥說,“你不說出來,我們都以為你能承受。”
“我不敢說,”紀玄清的聲音微微顫抖,“我哪敢跟你們提意見呢?”
薛時彥低下頭,看到紀玄清的眼眶有些濕潤,但沒有伸手去抹掉眼淚,而是假裝看不見,給紀玄清保留一點臉面。
兩人也不說話,就這麼依偎著,對方的體溫稍微驅散了一些寒冷,內心倒也有幾分觸動。
其實薛時彥也有些累了,但他不會抱怨,也不會哭,不過像現在這樣摟著紀玄清,也緩解了一些負面情緒。
雖然各自背負的擔子不一樣,但此刻的疲憊和心累能感同身受。
不知道過了多久,紀玄清用袖子抹了抹眼睛,然後把薛時彥的手從自己身上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