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爭爭上來時,他伸手接了一把。
等人上來,又拉了下,讓他撞入懷中。
燼輕輕抱了抱,在他耳邊低聲道:“小沒良心的。”
“嘻,謝謝燼。”白爭爭狠狠抱了他一下。
海岸上忙碌了許久,也驚動了城內的獸人。他們亮起燈,悄悄來看,卻見滿街的獸人。
形銷骨立,鬼似的,腳下都走得飄忽。看得獸人們兩股戰戰,湊熱鬧的幼崽還嚇得幹嚎。
亮燈的人家愈發的多,人魚只好解釋:不是什麼獸人攻城,而是被南部人魚王國抓走的獸人。
獸人們一聽,也不怕了,開啟門正大光明地看。
那些獸人好可憐,光著腳,身上獸皮都是破的,面色枯槁,身上皮開肉綻,大大小小的傷口……
看著看著,心軟的獸人已經是淚流滿面。
“南部的禍害,只知道折騰我們!怎麼不直接沉了島,將他們淹死!”
隔壁家獸人抹淚,忍不住道:“人魚怎麼淹死。”
“也對……”
獸人們踮著腳,看著沒有盡頭的奴隸獸人隊伍。人魚跟六大部落的獸人穿插在其中,那暗紅色的頭發……
“王!”
“王也去了!”
獸人們聞聲尋找,果見燼行走在其中。他們激動道:“王,是你們去把獸人帶回來的?!”
燼掃過一眼,輕輕點頭。
獸人們眼裡生出狂熱,激動得難以自持。
“只有王才能做到!”
奴隸獸人們見多了昏暗的光線,被街道上陸續多起來的火把閃著眼睛,有些畏懼地抱團縮緊。
他們走在火焰組成的光明大道上,恍恍惚惚,看到獸人欣喜振奮的面貌,才有了逃離魔窟,回來的實感。
回來了。
“回來了啊!”
“嗚……”一聲悲鳴,撼動了獸人們的心。
他們像是被卸下勒在脖子上的鎖鏈,崩潰地站不穩,只一味地發洩情緒。
他們快瘋了,真的快瘋了。
或許人魚晚一天來,他們之中就又有不知多少個獸人忍不住,撞牆而死。
圍觀的獸人們漸漸低下聲來,只安靜舉著火把,回頭抹淚。
漸漸的,獸人的哭聲一個傳一個,一個傳一個。
圍觀的獸人從各處跑來,越來越多。
白爭爭撐住自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阿爸,眼中含淚,依戀地拱著亞獸人的肩膀。
“阿爸,阿爸,回來了。”
照摸摸白爭爭的頭發,又將自己伴侶背起來,一手牽著白爭爭,慢慢往前挪動。
鶴也看著自己被緊緊抓著的手,動了動,被漂亮的人魚橫了一眼。
火光中,鶴看著他通紅的眼尾,唇動了動,沒忍住輕輕摸了摸。
菱眼神一下子就軟了。
獸人發洩著情緒,人魚們跟六大部落的獸人只好停下來等著。
圍觀的獸人如洪水湧來,一傳十,十傳百,獸人皆知,人魚王將被南部抓去的獸人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