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他是為了我大周江山兩度被廢,而非罪人,將來他百年之後,叫他隨葬皇陵,永享子孫香火供奉。”
至於另外三位被圈禁的皇子,如何處置便是新君的事,他老人家也沒心思管。
太子再次見識到他父皇的偏心眼兒,感覺掌心的傷口隱隱作痛,但已經沒有了當初那種不服氣,拼命想與大哥比個高低,不明白自己究竟比大哥差在哪裡的激動,很平靜的應了下來。
“兒臣遵旨。”
他說。
他在父皇面前扮演了將近一年的無話不談的孝順兒子,在這一刻,本可以溫情脈脈的說“請父皇放心,兒定當照顧好大哥和侄子們”。
他甚至可以將大哥圈禁的地方安排到京郊的鎮子裡,寬敞又自在,好讓父皇安心。
可他終究不是聖人,他辦不到。
父子兩看著彼此的眼神,一個帶著瞭然,一個帶著釋然。
就此結束了這一生的父子緣分。
皇帝駕崩,太子登基。
對於先帝的駕崩朝中已有準備,一切進行的井然有序。
周放他們這批進士終於被安排了官職,在這場舉國哀悼的喪儀中走馬上任。
林靜東作為狀元,被授予翰林院修撰的職位,從六品的小官,卻沒人敢小瞧他,真把他當無名小卒使喚,每日跟著侍講學士進出宮廷,連閣臣見了也客客氣氣喚一聲:
“小杜大人。”
周放作為探花,被授予正七品翰林院編修,瞧著整日規規矩矩上衙,在文史館中認真編修史書文獻。
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太子的親信,瞧著文文弱弱,狠起來殺人不眨眼,沒人敢輕易招惹他,把他當成個弱不禁風的文官。
日子忙忙碌碌過了一個月。
先帝停靈,新帝終於登基。
靜妃娘娘被封為太後,皇帝長子被封為太子,昔日簡王妃佔了皇後的空缺,卻是身體每況愈下,無法操持後宮,連外命婦都無力去見,不得不由太後娘娘出面掌管後宮事物。
簡王府成了太子潛邸,自此空出來,無人敢住進去。
一朝新人換舊人,先帝還未安葬,朝臣們已經盯上了皇帝的後宮。
陛下可是朝野皆知的不愛女色,至今後宮算上病病歪歪的皇後,總共也就先帝時期賜下的四個女人,膝下更是隻太子一個孩子。
這如何使得?
誰家不想把閨女送進宮去博個前程呢?不論生兒生女,在陛下後宮裡都是珍寶,是皇家的功臣啊!
為皇家開枝散葉的大功,誰不想要?
就在這種吵吵嚷嚷中,皇帝幹脆利落的為太子擇師。
從太子太師到太子太傅,太子太保,都是陛下精挑細選後做的決定。
可正因為如此,才叫朝臣們不滿,紛紛反對。
太子太師人選,憑什麼是杜安仁?
他是學識比得過德高望重的兩朝老臣?還是德行比得過名滿天下的大儒?
陛下就算想抬舉表弟,勉強讓此人掛一個太子少師的名頭,眾人也就咬牙認了。
可太子太師,叫此人教導太子,真不是誤國嗎?
在大是大非面前,正一品虛職都顯得無足輕重起來。
還有太子太傅的人選,竟是那心狠手辣的翰林院編修周放。
難道滿朝就找不出比此人更博學,更有大局觀,更能教導太子的老成持重之人了嗎?
雖然教導太子的老師有整整兩個團隊,數十人之多,但要眾人聽從這二人的安排,配合這二人的進度,對太子進行教導,他們是萬萬不服的!
結果他們在朝中鬧了好一陣,皇帝才在早朝時理直氣壯問大臣們:
“此二人的文武藝都是朕親手教出來的,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