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周放臉上,用命令的口吻說:
“小啞巴,拿出來。”
又說:
“再塞進去。”
無人能想到,太子的左膀右臂,竟是夜夜笙歌。
更無人想到,在殿試時將彼此視為競爭對手的兩人,此刻端方的坐在永和殿內,究竟是為了甚麼在放手一搏。
皇帝病重,殿試自然而然歸太子主持。
但太子日理萬機,不可能從頭到尾陪他們苦熬。只在考試中途,於朝臣的陪伴下進來巡視一圈,便匆匆離開。
周放倒是坐得安穩,前後三個時辰,他並未浪費任何時間。
他能看得出來題目是太子出的,關於海禁利弊陳述,近來朝堂上爭吵的很兇,任何一個在京中逗留的考生,但凡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都應該聽說並且私下討論過。
到了這時候,周放已經沒必要說些模稜兩可的話,隱藏他的立場。
且他還得讓除了太子之外的其他大臣也知道他的立場。
這或許就是有靠山的底氣。
若他還只是一個無名小卒,一頭紮進名利場,此時旗幟鮮明的表明自己立場,就是在賭上位者的心意,揣摩上位者的意圖。
“意圖?”
周奪身上的傷還沒好利落,他比周放傷的重多了,如今連穿著鎧甲走路都是硬撐,額上已經出了一層細汗,面對太子的問話,語氣倒是平靜:
“臣如今身為千牛衛中郎將,負責統領陛下身邊侍衛,保護皇宮安全,出現在這裡不是理所當然嗎?殿下您覺得臣能有什麼意圖?”
太子將寢殿內伺候的僕從都打發了,摁著周奪坐在太師椅上,親自動手給他解身上厚重的鎧甲。
周奪一言不發看他忙活。
太子發現他背後的傷口又裂開了,血水沾濕了布料,無奈嘆氣,輕輕解開他腰帶,褪下衣裳幫他重新上藥。
周奪硬氣的一聲沒坑,背對著太子看不清他的表情,忽然問:
“選好了嗎?”
太子手一頓。
良久,重新幫他把傷口包紮好,衣裳整理好,才用一貫冰涼的語氣說:
“隨我來。”
於是,周奪在太子的書案上,看到了許多名門淑女的畫像,籍貫,出身,年齡,個人所長,寫的清清楚楚。
太子一一開啟給他看,耐心的指點,如兄如父:
“這些都是下面人打聽來的性情溫和的女子,不過名聲這東西真真假假很難界定,回頭待你傷好後,我叫人辦一場賞花宴,你親自與她們接觸一二,心裡也好有成算。”
周奪卻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在眾多畫像中仔細挑揀,選中了其中一副。
當著太子的面,露出溫和又懷唸的笑容,手指輕輕在畫像上撫過,語氣裡帶著幾分太子都不曾見過的暖意:
“就她吧。”
太子一怔,不知抱著何種心情,說:
“不再挑選了嗎?”
周奪仔細將那副畫像捲起來,很珍惜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