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耐了啊小啞巴!”
周放已經能平視他了,眼神很純粹的說:
“你養出來的。”
也不知是說身高還是其他什麼。
林靜東輕易就被哄高興了,揉揉周放的耳朵表達歉意。
問周放:
“喝過酒嗎?”
“嗯。”
“今天能喝嗎?”
“少飲兩杯。”
周放這陣子忙習慣了,忽然閑下來,頗有點無所事事之感,反倒心裡覺得不夠踏實,緊繃繃的。
“走,昨兒才得的上好梨花白,飲兩杯,放鬆一下!”
林靜東帶周放爬梯子上房頂,到了上回將他吹風寒的老地方。
臨近黃昏,坐在這裡將整個同裡鎮盡收眼底,遠處運河上波光粼粼,船隻緩緩移動。
平日看習慣的風景,換個角度,只覺心胸開闊,天高地廣。
林靜東遞給他一隻小酒盅:
“嘗嘗。”
說兩杯就兩杯,周放才咂摸出這酒的妙處來,林靜東就不叫他再碰,剩下的一壺,自斟自飲還嫌不過癮,幹脆對著壺嘴往嘴裡灌。
還很有經驗的對周放講:
“此情此景,就該有佳人起舞。退而求其次,也該有鼓樂相伴。最不濟,也該有個樂師助興。”
周放盤腿坐在他旁邊,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支簫,用很淡然的語氣問他:
“聽什麼?”
林靜東意外的看著他,還沒聽好似已經醉了,一隻手撐著腦袋,一隻手輕輕在腿上慢慢的打拍子。
周放看了片刻,一道悠揚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平沙落雁》特有的曲調與林靜東的拍子嚴絲合縫。
林靜東閉著眼,指尖拍子始終不曾錯亂。
老管家站在廊下,欣慰的看著這一幕,對身邊的年輕人說:
“真好,少爺總算有個能說貼心話的人了。”
年輕人很耿直的說:
“那不就是媳婦兒?少爺該娶媳婦兒了!”
老管家不滿,擺手趕人:
“混小子懂什麼,這叫知己,知己!”
周放覺得,天底下大抵沒有知己會如他和林靜東眼下這般。
林靜東枕著他胳膊,一隻手捏著他耳朵,一條腿掛在他腰上,而他,一隻胳膊摟著對方的腰,一條腿勾著他的腿。
兩人面對面,呼吸撲在對方臉上。
完全不明白為何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