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兩並非毫無目的的練字,在此期間,將四書五經挨個兒默寫了一遍。
周放看著紙上那個點,好半晌才開口:
“嗯。”
今兒一整天都沒有刻意迴避以前牢牢記在心中的那些書法要點了。
林靜東加諸在他手上的力道也輕了些許,但他並沒有寫回原來的字型。
林靜東輕笑,對他的耳朵又揉又捏,像是找到了什麼有趣的玩具,用很囂張的語氣說:
“這下總該相信了吧?”
周放眼睛很亮,他真的從中看到了希望。
其實林靜東的主意並不很高明,並非沒有人想到過,但對周放這麼大的學生來講,需要先生付出比幼童多幾十倍,甚至幾百倍的心血。
不僅是腦力上的,還有體力上的。
那些父親花高價請來的先生做不到,四姐也做不到。
周放很認真的說了一句:
“謝謝。”
林大少兩條大長腿圈著他,很霸道的扯他耳朵,語氣不滿道:
“對師父,也太沒有誠意了。”
周放提筆蘸墨,主動將手往林靜東手心塞。
第一次對這個問題沒有避而不答:
“如果到時候,你還想認我這個學生的話。”
他知道林靜東並不單純,對方回京後面臨的局勢波雲詭譎,想順利繼承伯府,且有的折騰。所以提前培養一些心腹是很有必要的事。
周放不知林靜東此前手裡積攢了多少人脈,但對方看重他,對他感興趣,是從那個中午,知道他已經熟讀四書五經,並且能回答上他那些刁鑽的問題開始。
林靜東想培養他,拉攏他,讓他成為他日後的助力。
然後林靜東便果斷行動了。
周放承認,如果沒有那個系統任務,他會被對方拉攏,這是一種雙向選擇,林靜東下了血本,他看到了對方的誠意。
同時,周放從林靜東不辭辛勞的付出,隱約推斷出,在林靜東的認知裡,他周放如今的水平,應該不會止步於童生試,或者可以更大膽的推測,遠遠不止童生試。
林靜東卻很敏銳的“喲”了一聲,握著他的手在紙上落下一筆,捏他耳朵:
“這是還有事瞞著我呢,行,我倒要看看你能瞞到什麼時候去!”
周放將他作亂的手從自己耳朵上扯下來,為了防止無辜的耳朵再次受到傷害,幹脆握住沒松開,搭在腿上。
林靜東掙紮了一下。
沒掙開。
好似妥協了。
安靜被周放握著。
周放於是發現了更好用的和林靜東溝通的法子。
不用他回過頭去看林靜東,只要輕輕捏捏林靜東的手,對方就能知道他想說什麼。
他用拇指揉揉林靜東手腕內側,林靜東就放下筆,拉他起來,很肯定的說:
“腿麻了!”
他用手指搓搓林靜東大拇指,林靜東就收回圈住他的腿,讓他從盤腿改為伸直腿。
他用五指擠進林靜東指縫,握起來,林靜東就把搭在他肩上的腦袋收回去,順便嘲諷一句:
“真虛啊!回頭跟林大少學騎射,多練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