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周透著玻璃看著零零散散的紙條,覺得有些熟悉,但又覺得紙條不都長一個樣,眼熟很正常。
亂動女孩子東西的行為,不是好行為,鬱周收回了手。
鬱周越看越覺得熟悉,不由又多看了幾眼,紙條是差不多,但那露出的幾個字卻有點像他小時候的字跡,字跡總不會出錯。
“阿鬱,你記得它們嗎?”倪埡進屋,看見瞧著玻璃罐出奇的認真。
鬱周聽到聲響,轉身去看倪埡,被鎖了兩天,體力有些不支,腳底打滑,鬱周向後墜去。
倪埡立馬沖過去,扶住了鬱周,鬱周免於四腳朝天,玻璃瓶卻不好了。倪埡護住了鬱周,卻撞到了玻璃瓶。
玻璃瓶從高空墜落,鬱周試圖伸手去接,但是失敗了,玻璃瓶落在了地上,碎成了玻璃塊,裡頭的紙條也散落了出來。
雖然不是鬱周幹的,但事情因他而起,鬱周低著腦袋道:“對不起倪埡。”
倪埡笑了笑,拉住鬱周的手,二人一起蹲了下來,“那阿鬱跟我一起看看紙條吧。”
窗外的陽光落在玻璃碎片上,閃閃發亮,連帶著散落的紙條上都帶著細細的亮點,像是星星一晃一晃。
倪埡從中拿起了一張紙條,放到了鬱周的手中,上面寫著[你的眼睛像是月亮,真的。]
倪埡又取了一張,上面寫著[和你一起相處很開心,真的。]
[你笑起來像小蛋糕,真的。]
[你很好,真的。]
鬱周瞪圓了眼睛,不是字跡像他,而是就是他寫的,“是你?”鬱周驚訝,他沒想到倪埡就是淮宅旁邊別墅裡住的那個小女孩。
“嗯,是我,阿鬱,好久不見。”倪埡看著鬱周,眸光亮閃閃的。這些紙條都是鬱周給他寫的,為什麼會給他寫,可能是對他的拯救。
春日透過層層疊疊的綠茵,曬在了寂靜的院子內。
那個小男孩趴在玻璃窗外,神色慌張:“你父母的死亡不是你的錯,你叔叔不喜歡你也不是你的錯,你很好。”他們那時只不過見了兩面,鬱周對他說了這些話。
“我一點都不好,我有什麼好的,沒有人要我。”
“怎麼會不好,如果我能說出一百條你的優點,你就不要拿玻璃片劃你的手腕了好嗎,很疼的。”小男孩看著她冒著血珠的手腕蹙了蹙眉,看起來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難事。
小時候的倪埡很少在他人的目光中看到過這樣的神色,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
小男孩看著面前穿著公主裙的小娃娃,張口就開始誇道:“你很漂亮,你聲音也很好聽,你聞起來香香的……”
可是誇到第十條的時候小男孩有些卡殼了,他知道的詞彙並不太多,且他與面前的這個小女孩也相識不久,好像有些不知道從哪裡誇了。
小男孩拿走了他手上的玻璃,抓了抓腦袋,“以後我每天給你寫一張紙條好嗎,我肯定能寫完一百條誇贊的。在我寫完一百張之前,你不要做這種事情,等我寫完一百張,你更不要做這種事情了好嗎,可以嘛,拜託?”
一百條,他可以陪他一百天,這裡太無聊了,小時候的倪埡再次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玻璃罐裡的紙條遠遠超過了一百張,星星會自己發光,同時試圖以微弱的光芒救世。
其中的誇獎也不乏有些誇張好笑的,倪埡從中取了出來,遞到了鬱周的手裡,上面寫的[你可以吃很多,超厲害,真的。]
鬱周摸了摸鼻尖,這絕對是發自內心的,當時他從淮彧那敲詐了二十塊鳳梨酥,偷偷爬了狗洞,跟倪埡一起分享,結果倪埡吭哧吭哧把二十塊全都吃了,明明他們都還是小孩,倪埡的肚子卻能裝下這麼多,鬱周是由衷地感嘆。
“倪埡,當時你吃得真的更多。”鬱周道。
“那是因為是阿鬱給我的,阿鬱給我的一切我都會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