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羅無視上半身各處的痛苦,只是用嘴瘋了般撕咬,再用手去撕扯。
去死吧。我要你們所有人為我的族人陪葬。
圓球的頂部被宿羅撕穿一道裂縫,夏溯就在外面接應,用觸手聯合宿羅把球體徹底撕開。
球體分裂成兩半朝兩側倒下,所有暗物質在此刻停止了移動,全部凝滯成一灘死靜的霧氣。
夏溯蹲下身想去扶地上的宿羅,他的下顎被完全粉碎,連帶著臉頰被扭曲。
夏溯的手被拍開。她站起身,只是伸出一隻手。
宿羅抬頭看了眼,握了上去。緋雲灼燒夏溯的面板,她只是皺了皺眉,依舊握住宿羅的手。宿羅瞥見她燒傷的手心,心裡竟有些不是滋味。
涅蠱此時已經恢復了原先的大小。好幾只腳被折斷,被宿羅從地上撿起,連帶著剩餘的五隻涅蠱扔回嘴裡,吞了下去。
不等兩人喘口氣,地殼就開始晃動。因為能源消逝,暗物質無法凝固在一起,所有整個星球開始坍塌。
夏溯用觸手圈起宿羅,鑽出地殼,一路無言回到了飛船上。途中夏溯有偷偷觀察宿羅的表情,他的眼角難得含蓄起來,瞳孔縮成一條細縫。宿羅好像頭一次露出了一種幾近悲哀的深情。
但夏溯更願稱他為復仇的快感。
自從夏溯幫助宿羅完成復仇,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到他了。
地球正值正午,太陽曬得溫暖,肆星卻是一片璀璨的黑暗。安咎剛去完肆星的市場,想要尋得一些地球沒有的食材,逛了一圈,滿載而歸。他的飛船一般停靠在滅琅的停機坪裡,他剛準備返回地球,就被攔住了。
一道刺眼的身影站在安咎面前,緋雲躍動。安咎看出宿羅是衝著自己來的,於是沒有再向前走,保持沉默。
“我來找你了,安咎。”
宿羅惡劣的笑著。
安咎明白宿羅是要讓自己履行諾言。他將裝滿食材的籃子放到一邊。
“樂意奉陪。”
下午,夏溯看著從顯示屏上彈出的資訊,嘆了口氣。這天終於到來,安咎和宿羅在肆星準備角鬥。夏溯不知應該是慶幸,還是替兩人擔憂。兩人早就看不對眼,挑戰對方是遲早的事。夏溯擔憂的是宿羅會下死手。安咎不喜殺戮,但也絕不會任人宰割。
夏溯聯絡上傑克,告訴他安咎和宿羅在肆星準備決鬥,問他去不去看。傑克也好奇兩人中誰的實力更高一籌,夏溯正好也去,他就欣然答應了。
夏溯和傑克結伴去往肆星,飛船逐漸靠近星球表面,夏溯透過玻璃,發現肆星本體就像是一個宇宙。星球上密密麻麻的光源如同星空,地表如同宇宙黑暗的部分。
不等飛船降落,夏溯就看見了角鬥場。粗壯的紅棕色枝條圍成一堵火山狀的牆,臨近的土地漂浮著血霧。即使在空中俯瞰,角鬥場依舊龐大,吸取來自不同星球的角鬥士為之付出血液,乃至生命。
夏溯和傑克趕往角鬥場內部。等兩人登上看臺,安咎和宿羅已經開始了。觀眾席上空無一人,只有滅琅興致勃勃地坐在看臺上,一身鮮豔的袍子席地,抽著一根由血肉拼接成的菸斗。吐出煙霧甚至都帶有一絲鮮紅。
夏溯觀望異常安靜的觀眾席,有點不習慣。按理來講,如此火爆的兩名選手進行角鬥應該座無虛席,如今卻一人不見。肆星大廳掛著一塊板子,排列著所有角鬥士。每個月觀眾都可以在投票,選出最想看的兩人對決,滅琅一定會滿足。
夏溯一週前還去觀察過那塊板子,安咎和宿羅的角鬥可是名列前茅。所以沒有觀眾,夏溯和傑克是相當訝異。這都要從角鬥賽還未開始時說起。
“樂意奉陪。”
安咎放下手中的籃子,左手握住劍柄。
這時,滅琅走進了停機坪,看著劍拔弩張的二人不禁笑道:“二位如移步角鬥場內再戰。也要老朽一飽眼福。”
剛露出的一點點純白劍身被安咎送回刀鞘。他對滅琅一直是敬而遠之的態度。他在滅琅手下的角鬥場角鬥,自然是要給他幾分薄面。再是,滅琅能孤身一人在肆星闖蕩出一片天地很是不簡單。在安咎摸清滅琅的來歷前,他不願和滅琅過多糾纏。
安咎和宿羅站進了角鬥場。灰色的沙地襯托的宿羅更為鮮豔。
滅琅本想邀請雷克斯作為主持人解說,再引入觀眾,卻被宿羅回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