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物在韌心中變得透明。他討厭這樣。特別是在刃身邊。他發現刃一直處於哀傷。像是有一個引起這種情緒東西一直出現在她眼前。她不予驅趕,任由極度的悲傷吞噬自己。刃又牽動著韌,他心臟的痛從未停止。
韌曾旁敲側擊地問過,刃永遠都是像平時那般笑著,靠近他的額頭落下一吻。韌次次都會彎下腰,任由她這麼做。他不再追究,只要刃平安幸福,其餘的都是次要。
韌很快記錄下地球之前的磁場,傳送訊號。研究員切斷神經連線,等待韌甦醒。
過了幾分鐘,韌醒來。他被連線到一個別的儀器上,讀取腦中記住的磁場,再複製,傳輸到真菌樹所在的容器內。刃一直握著他的手,從未放開。兩人的血肉像是黏在一起般,形影不離。
夏溯看著連線著韌的儀器,皺了皺眉。她走到韌旁邊,忽略刃警惕的眼神,問。
“韌,你是怎麼能記住那麼微弱的磁場?”
磁場已經提取完畢,正在搗鼓韌腦袋上連著的管子和轉換器。
“其實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磁場。只是我是唯一一個能明確讀出磁場數值的人。如果讓你或者你的朋友們前去提取,恐怕只能取出記憶。記憶裡包含磁場,但很模糊。我就相當於第二個儀器,幫助大家記錄磁場。”
“準確的方法我不能告訴你。夏溯,你都已經這麼強了,就把其他另類的方法留給我們吧。”
刃看韌還有精力開玩笑,安心了些。
夏溯笑了下:“當然。”
做完這一切,人類只能再次等待。等憎面星放過地球,或是發動淨化。在這一週裡韌提出想去肆星的角鬥場,於是夏溯和傑克把韌引薦給了滅琅。
“我不信任韌。”
傑克剛角鬥完,道道龜裂的紅痕遍佈他的身體。夏溯在身後幫他塗藥。傷口傳來的刺痛跟其他受傷時的痛覺相比,小到傑克幾乎察覺不到。
“理由是?”
夏溯問傑克。
“聯合國對韌的情況瞭如指掌,他很有可能是聯合國在角鬥場放置的眼線。”
“角鬥場裡都是些角鬥士,只懂戰鬥不懂政事。聯合國應該不至於。”
“相反。任何聚集了極致武力的地方聯合國都想掌控。據我所知,聯合國對角鬥場的議論頗多。”
夏溯用棉布蘸取藥膏,熟練的輕輕擦拭傷口。
“別擔心,傑克。我自有分寸。要是韌有任何不軌之舉,我會提醒憲司和滅琅。”
夏溯的手停在半空,傑克突然轉過身,她猝不及防撞進他西洋凝成的眼眸。
“我不是擔心他們。”
他說。
“你作為地球上最為強大的個人武力單位,聯合國對你的一舉一動很是上心。你時常拜訪肆星,引起了注意。”
“他們是覺得我會叛變?這太荒謬了。”
“世事無常。聯合國總要留個心眼。滅琅的實力非同小可,他的角鬥場更是強者層出不窮。要是你再倒戈,滅琅很有可能盯上地球。”
傑克緊緊盯著夏溯。
夏溯把傑克推回背朝自己的姿勢,他沒反抗。
“我知道了。你,我,安咎,都小心點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