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娟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只能盯著秦淮仁遠去的身影,在心裡默默地祝福秦淮仁。
兩個原本相愛的人,就這樣分開了,見不著面又怎麼樣,心已經無法分開了。
換了身衣服的秦淮仁還在大街上一家一家地應聘找工作,可是現實還是不友好,依舊是處處碰壁,不是對他拒之千里,就是薪資太低。
天已經放黑了,秦淮仁拖著疲憊的身軀一步步地走向那個勤工儉學了三年當小時工的小餐館,幸福居。
想了想自己上一世的窩囊相,再看看這一世的自己,感覺自己依舊活成了個笑話。
為了逆天改命,拼命活出個人樣,秦淮仁已經努力成了縣裡的帶頭致富典型,成了十萬戶,而且還上了大學,成了大學畢業生。
夢想已經實現,但生活的壓力又接踵而來,偏偏是自己畢業這年,國家不給大學生分配工作,讓自己成了被人嫌棄的孔乙己。
如果,真的想要解決眼前困難,還是得脫下孔乙己的長衫,去當短衫小工。
站在幸福居飯店的門前,他心裡百感交加,難道這就是讀完大學的人生嗎?
90年代就要來了,自己也是奔三十歲的人了,卻還像個無助的孩子,在城市裡吃苦受累。
剛進門開啟燈,打算把桌椅拼一下將就一晚上的時候,一個壯碩的漢子,就進了飯館。
“老闆,肚子好餓,給我煮碗麵吧!”
這聲音如此熟悉,一口家鄉話口音,那親切的感覺,讓秦淮仁本能地轉身,在那一瞬間,他呆住了。
“秦淮仁?”
“張志軍?”
許久沒有見過面的兩個人,熱情地擁抱在了一起,一起讀高中的三年,一起幹大棚的三年,他們倆早就成了莫逆之交。
只是,秦淮仁選擇到省城開始新的人生,才分開了,只是,很讓他費解的就是,張志軍是跟自己一起被鎮領導提拔起來的幹部,他走時,張志軍還在村裡管著一攤子事。
可是,現在的張志軍髒兮兮的,一副疲憊之態,這讓秦淮仁很是不解。
兩人就著兩盤小菜喝著啤酒,暢談了起來。
“志軍,你怎麼也來省城了?我記得,你還是咱們村的生產隊主任呢,怎麼不幹了?”
張志軍也從兜裡掏出來了一支菸,滑著一根火柴,美滋滋地抽上了煙,說道:“嗨,怎麼?省城就興你小子來,不興我來逛一逛啊!說實話,你是讀大學了,到省城裡長見識,我呢,上次來省城也被這吸引了。這不,你前腳剛辭職,我後腳也辭了,只是啊,混得沒你好,在城裡當一個賣力氣的。”
秦淮仁很開心,笑著給張志軍滿了一杯啤酒,然後拿起自己的杯子,將啤酒一飲而盡。
回想起來了,他和張志軍小時候的快樂,那時候,他們倆好到了什麼東西都一人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