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的一百元不能說是鉅款,但也絕對算得上是大鈔。
“哇塞,一百塊,淮仁,你是咋掙到這一百塊的?”
秦延良手裡拿著一百元,也不咳嗽也不哭了,反倒是眼睛冒著精光,不敢置信地問了一嘴。
“哇,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錢,這有多大?”
秦淮仁還沒有回答秦延良的話,旁邊的秦小梅,這個對錢還沒有什麼概念的女孩,一臉懵懂的表情,衝著秦淮仁納悶地問道。
“哎呦,你個死妮子,哪都有你,給我走。”
王秀娥見不成熟的小梅又上前來湊熱鬧,眉頭都皺成了一坨,一手揪住了秦小梅的小辮子,拉扯著往屋裡走。
“哎呦,娘,別揪啦,疼……”
等這娘倆進了屋,秦淮仁蹲下身子對秦延良說道:“這還不就是,我賣燒烤掙來的錢嘛!”
“啥,賣點烤肉,能掙這麼多。”
財迷又有些霸道的秦淮義也跟著蹲在了秦淮仁的跟前,看他的樣子也對燒烤攤這個營生來了興趣,彷彿自己上大學的開銷也有了著落。
秦延良同樣用質疑的眼神看著秦淮仁,他當了大半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人,除了種地什麼也不懂,可以說,連經商生意這個模式都不懂,只能呆呆地看著秦淮仁。
“爹,淮義,我不瞞你們,這真是我弄燒烤攤換來的錢。”
秦淮仁耐心地跟他們說著,80年代到21世紀初這四十年左右的國家政策和經濟走向,他已經全都知道,並感受過了。
現在,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市場經濟的春天即將到來,要想逆天改命,必須得抓住時代的政策和機遇。
“淮仁,你跟爹好好說說,怎麼就這麼掙錢呢?”
秦延良感覺這錢就跟變戲法似的,因為,自己的思想太過侷限,根本想象不到其他生財的門路。
“爹,你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根本不懂做生意這一套;淮義,你只會死讀書,讀死書,弄燒烤這種東西,現在還屬於新事物,你可能不理解。”
說完,他就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繼續說:“這麼說吧,我去工廠的職工宿舍區那賣燒烤,本來這東西它就香啊!那些國企工廠幹活的人,每天都清湯寡水的,聞到了濃香四溢好吃到流油的烤肉,誰不想吃。”
聽秦淮仁這麼一說,秦淮義也嚥了下口水,點了點頭,像是明白了。
轉過頭去對秦延良比畫地說道:“爹,讓我給你這麼說吧,我哥其實就是抓住人了人家的胃,把那些重體力工作工人的饞蟲給勾出來了。廠子里人又多,一人買一串解個饞,就夠我哥掙得了。”
雖然,秦淮義是個讀死書不會發散思維的人,但是,畢竟讀書的人還是更好理解事物的深意。
再這麼話糙理不糙地跟理解能力差的秦延良一說,秦延良也就明白怎麼一回事了。
“哦,要不說呢,我懂了。淮仁,你有本事,那你弟弟這讀書的錢?”
秦延良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卡在了這裡,從他的眼神中,秦淮仁讀出來了愧疚,真是不好意思再開口要求秦淮仁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