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結婚半個月,哪裡久啦,就是立馬懷孕也不可能知道啊。
大隊的中老年催生團也太可怕了。
自從她結婚以後,遇見的每一個隊員都是打量一番她的肚子,然後關心她有好訊息沒。
陸萌嚴重懷疑是自己的生活太滋潤了,大隊隊員看不過去,才老提起這個。
盧翠花大著嗓門替陸萌說道:“兩個孩子都小呢,不急著生,反正我還年輕,他們過幾年再要孩子我也能幫忙帶。”
田寶珍也拍拍陸萌的肩膀把她攬進懷裡說道:“小姑娘家家的,自己都還是孩子,哪能當娘,讓他們小夫妻自己先培養培養感情。”
“二十歲的姑娘也不小了啊,我們隊裡十六七歲結婚生孩子的都有……還不是……”秋嬸旁邊的白嬸小聲嘀咕了一句,被兩旁的嬸子胳膊肘一撞,怕得罪給她們指導的田寶珍和盧翠花,還是老實看眼色把話咽進了肚子裡。
二十歲的謝原晟剛剛符合法定結婚領證年齡,而二十歲的陸萌就確實比其他十七八歲就結婚的姑娘大一點,尤其在農村這個封閉的環境,同齡人基本都是孩子孃的身份了。
陸萌對於隊裡人的催生充耳不聞,她覺得一切隨緣就好。
跟兩個奶奶打過招呼她就盤腿坐在炕邊,一手扶畫板一手拿畫筆,認真畫屋裡大娘們製衣時的場景。
秋嬸她們看陸萌板著小臉開始工作了,也不敢大聲說話打擾她,而且為了自己上畫好看,一個個都悄悄坐直身子,怕自己彎腰駝背的樣子被畫到畫裡投到報紙雜志上,那還不羞死了。
陸萌在炕上畫了一會,又搬著小板凳轉著角度唰唰唰畫了幾張。
對比當年她一次畫農村赤腳醫生宣傳畫的時候,現在的她抓神態特點已經非常純熟了,是好幾家報紙的長期約稿人。
不到一個小時,屋裡幾個角度的小稿速寫圖就畫好了。
看陸萌收起畫筆畫板,剛剛一直挺直背做活的隊員們紛紛彎腰吐出一口氣,錘打自己的肩背。
秋嬸期待的問道:“小陸同志畫我們這張到時候準備投到哪裡去啊。”
“我準備選幾張我們隊裡合作社幹活的場景畫,投稿到《東方紅》雜志去。”
“東方紅!”屋裡做活的嬸子們懂的人眼睛唰的一亮,不懂的人也小聲問了身邊的人後暗暗驚呼。
《東方紅》雜志是農村政治文化綜合讀物,1967年就創刊,雖然她們以前不識字也不怎麼能看到,可是謝原晟當隊長搞了閱覽室後,就收集了一大批《東方紅》《紅旗》等雜志和報紙放在閱覽室裡。
每到該隊員們上大首長夜校的時候都會由知青們給他們宣讀上面的內容。
她們偶爾也小心翻過雜志上面的畫,都是大首長的畫像和她們農民工人同志勞作努力的場面,讓看的人印象十分深刻。
“到時候看哪張底稿效果好,成圖就用畫油畫的方法上色,這樣投出去能競選封面。”陸萌又淡定的丟擲一個深水炸彈。
炸的盧翠花和田寶珍都沒法保持淡定,趕緊站起來湊到陸萌身邊想看她剛畫的小稿。
她們倆作為指導隊員製衣的技術指導員,剛剛也是有作為群眾被入畫呢,她們可得看看自己被陸萌畫成什麼樣了。
秋嬸子她們也放下手中的東西湊到陸萌跟前,七嘴八舌的指著幾張速寫小稿興奮的討論著。
“你們看這個是我!”秋嬸驚呼。
“哎呀,我怎麼只有半張臉啊,何蓮花你擋著我了!”白嬸不高興道。
“我露出全臉了!畫得真像我。”何嬸子喜氣洋洋。
“你那標誌的蒜頭鼻可不是容易畫像?”沒露全臉的白嬸酸溜溜的說道。
幾人又翻看別的角度的,角度不同,眾人露臉的程度就不同,有人對自己這個角度這張滿意,有人就對那張自己是側面和背面角度不滿意。
幾個嬸子差點為了選哪張畫成油畫投封面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