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宴輕嘆口氣,起身,在她邊上坐下,伸手將她撈進懷裡抱好,聲音無限放柔。
“我不走。”他掌心覆在她腦後,輕輕地揉,“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林汐音醉的迷糊,思考和反應都很慢,她逐字去理解他的話,每次都要好一會兒才能答複。
她點點頭,藉著側坐在他腿上的姿勢,趴去他頸間。
雙手抱住他的脖子,她慢吞吞道:“小言今晚的話,讓我很難過……”
裴清宴問:“她說了什麼。”
林汐音想了想,不完全想的起來,只能記得大概意思,靠自己的理解又潤色。
“她說……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裴清宴身形一僵。
“她還說……”林汐音暈的厲害,開了個頭又頓住。
裴清宴感受到頭痛,緊緊閉了下眼,才忍住幾分。
他再開口,聲音有些啞:“還說了什麼。”
“還說……”想起來了,原話是,“——不愛的人最會傷人。”
“音音。”裴清宴沒辦法再聽下去,打斷她,心彷彿被揪起來淩遲,他靜了幾秒,問,“為什麼覺得難受。”
林汐音思考了一下:“不知道……”
偌大的客廳一瞬間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似乎又回想起來,慢吞吞繼續道:“我在想,當初你追我的時候……我會不會也……”
裴清宴艱難問:“也什麼。”
“……也這樣傷過你的心。”林汐音聲音漸漸小了。
裴清宴無法從那種淩遲的痛感裡剝離,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沒有。”他否認,喉嚨也變得苦澀,“你對我很好,還送了我很多禮物。”他說著,抬起左手和她相握,無名指的戒指蹭過她小指,又繼續道,“這枚戒指,也是你特意訂做給我的,它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戒指,你說它的名字叫‘唯一’,我也是。還記得嗎。”
林汐音昏昏沉沉的:“是嗎……”
“是的,你從來沒有讓我傷心過,你一直都對我很好。”
“可是為什麼我沒有戒指啊……”想不起來,聲音也委屈,“我很早就想問了……是不是因為我不願意公開婚姻關系,所以把它藏起來了。”
那枚戒指,在她離開前,被她脫下蓋在書房的那一紙合約上。
裴清宴直面讓他痛苦的記憶,僅兩秒,便無法回憶,啞聲道:“沒有藏起來,只是當時你受傷,檢查身體時醫生將它摘了下來,它現在很好的待在臥室抽屜裡,晚點我幫你戴上,好嗎。”
原來是這樣,林汐音點點頭,意識回籠,心情似乎也好了幾分。
但她反應還是慢慢的,好不容易想到一件事,只好迫不及待和他分享,否則轉頭就要忘記。
她坐起身,和他對視,目光澄澈又真摯。
“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訴你。”
裴清宴定定地看著她:“是什麼。”
“雖然在醫院醒過來的時候,我完全不記得你,但其實我——”
她笑起來,眼裡彷彿盛了無數的光。
“——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很喜歡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