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便又言道:“若是……那家人實在過分,非逼迫你嫁,你就來找我,我幫你想辦法。”
綰綰卻很懂事體貼,覺著自己實在過分,何必為難姐姐一個普通女子,為她想法子幫她呢,便搖了搖頭,“姐姐放心,我會與父母親好好說的,會沒事的。”
她伸手接住窗外屋簷滴落的雨滴,“姐姐,雨也停了,綰綰該回家去了。”
吳錦嫿淺淺一笑,“好,回去時慢慢地走,街上雨天路滑,仔細不要摔跤,有事就來找姐姐。”
“好,”小姑娘一邊應道,一邊急哄哄地跳下椅子,往外蹦了出去,是一點也沒有聽吳錦嫿的囑咐。
吳錦嫿看著小姑娘歡快的背影,心裡還是隱隱有些不放心,讓月瀧去請了嚴松過來,吩咐他去探一探那家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家,那個公子可是真如傳言般不堪。
嚴松聽令便也即刻出了門去打聽,不過一兩日的功夫,嚴松便帶回了細細打聽來的訊息,原來那家人倒不過是宣府左衛鎮撫任大同守備,可他背後的靠山確實宣府的副總兵,這位副總兵倒還算是嚴松的熟人。
他便就是鎮國將軍朱振,當初還在五軍都督府任僉事時,由國公爺五軍左都督的陸懋指派到宣府來任這個副總兵的。
“那這家人可是真誠求娶綰綰的?那家公子又是什麼情況?”吳錦嫿問道。
嚴松笑了笑,“姑娘放心,我明日便到副總兵府去見見這位副總兵,無論那家公子是什麼情況,一切按綰綰姑娘的意願來就是。”
她也笑了,想了想卻也是這個道理,便也放心地點了點頭,“那這事就麻煩你去辦了。”
“是,姑娘。”
吳錦嫿見此事已然妥當,便也就放下心來,而後的半個月不見綰綰上門,後想著估計是議親不成,她父母親拘著她不讓她再輕易出門罷了,她本也預備著過幾日便往別的地方遊歷,正忙著整理行李和院子退租事宜。
只是後來在街上卻聽說綰綰家竟真與這個守備家的公子議了親,還著急著下個月便要辦迎親之禮。
吳錦嫿蹙眉,有些擔心了起來,忙令月瀧上綰綰家去問問。
而後不過半晌,月瀧便回了來,稟道,“姑娘,綰綰姑娘讓我與姑娘說放心,她並未被逼迫,是心甘情願嫁的,說如今她正在備嫁,不好出門來找姑娘,便讓奴婢給姑娘帶來了一封信。”
吳錦嫿接過信,即刻展開來看著。
信上書寫著:“姐姐,綰綰自遇見了您,很開心,似乎透過姐姐的眼睛,也看遍過這世間的山川湖海,也觸控過這世間的萬物了,知道這個世間也有女子可以這般順心所欲的活著,綰綰已心滿意足。
如今,綰綰也該長大成家,照顧父母雙親,我母親說,家宅之中,夫妻之間情誼固然重要,可你要明白你絕不能把感情看得比自己還重要!堅守本心比什麼都要緊,那人若珍你愛你,我便報之以真心。
他如辜負了我,我自然傷心,但我無需把錯誤怪罪在自身,我很好,是他錯過了我的真心,我有什麼好遺憾的?我不會也不能辜負我自己!
所以,綰綰不害怕了,願意去嘗試著過婚姻的生活,姐姐無需再為我擔心,我很好,姐姐也要好好的,繼續你的遊歷……”
吳錦嫿看完了一整封信,雖也算稍稍放下些心,可到底心裡還是有些惴惴,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月瀧看姑娘臉上有些鬱郁,便說道:“姑娘可是不高興綰綰姑娘嫁給那個守備家的公子?”
吳錦嫿搖了搖頭,“倒也不是,總覺得哪裡不對!綰綰前不久才來說不想嫁,怎的如今又願意了?”
月瀧皺了皺眉,“如果姑娘不喜歡,那邊讓嚴松去辦,不讓綰綰姑娘嫁人就是了!”
吳錦嫿笑了,“就因為我不樂意,就不讓別人嫁人了不成!好了,或許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嚴松即已去那副總兵府交代過了,那想來就是綰綰父親請人打聽過了那家公子的真正為人,才放心綰綰嫁過去才是,行了,咱們去收拾東西吧,過幾日便就出發吧。”
“那姑娘不等綰綰姑娘的辦婚事時,去觀禮嗎?”
“不必了,她過得好就行,明天你幫我送一份添妝禮去給她,賀她新婚幸福!”
“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