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眯著眼睛,惡狠狠地看向吳錦嫿,“看來你是不打算明白什麼是識時務了。”
吳錦嫿緩緩地起身,“請姑祖母原諒錦嫿的愚鈍,您知道的,即便我同意,您也達不成您的目的,在這個英國公府裡,真正擁有決定權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
“更何況您若真有所謂的,能讓我在這國公府裡允取允求的權勢,不讓大公子成親、襲爵這不都該是您一句話的事?就如同當年的王老太夫人,讓國公爺襲爵不也是她上達天聽,與先皇說了一句話就決定了的嗎?”
所以啊,太夫人不過是想要透過犧牲她,來探究出這其中的一個可能性罷了。
至於她的結局會如何,這位太夫人可不在乎,但她卻絕不能允許自己變成一個無謂的犧牲品,而不做反抗。
太夫人被揭穿了也不生氣,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吳家這是什麼風水呢,竟養出來你這麼個厲害的角色。”
吳錦嫿坦坦蕩蕩地看著太夫人,“那便請姑祖母看在我的聰明厲害的份上,恕了我的罪,原諒錦嫿才薄福淺。”
太夫人譏笑一聲,“你倒是妄自菲薄了,但你就不怕我讓你福薄到死無葬身之地?”
吳錦嫿微微蹙起眉,既然都已經撕破了臉,也就無所謂了,“那姑祖母意下如何?”
“琳琅,進來。”太夫人往屋外輕喚了一聲,琳琅便從門外快速地走了進來。
“是,請太夫人吩咐。”
“如今這天也熱了,我這屋裡人多又擠得慌,你下午幫著吳表姑娘搬到之前安排她的那個院子去吧,至於這吃穿用度上,你吩咐下去,這位表姑娘如此厲害,不如就讓她自己去解決吧!”
琳琅愣了愣,然後忙回答道:“……是,太夫人。”
太夫人笑得得意,顯得很狠辣,“錦嫿啊,姑祖母再送你一句話,收好你的天真和愚蠢,可要好自為之啊。”
吳錦嫿卻有些失望了起來,這些不過是些作踐閨閣姑娘家的招數,實在是……
這就如同是她都拿出應對尚方寶劍的防禦姿態來,可誰知對方卻只拿出了一把剖魚的匕首來的感覺。
她本還想激一激太夫人,或許她有什麼了不得的招數,也可探知清楚她的底子,是否有操縱父親殺害母親的動機和實力。
難道真如大夫人所說的,母親之事與太夫人並不相幹了?
於是,吳錦嫿笑了笑,恭敬地朝著太夫人伏腰輕聲答道:“是,錦嫿謹聽姑祖母的教誨!”然後行了禮,義無反顧地告退離去,走出了吳太夫人的房裡。
太夫人就一直盯著那被風微微吹動的門簾,“這個丫頭,也太高深莫測了些,實在不好應付。”
許久之後,李媽媽端著一碗參湯走進了來,她看著太夫人這樣的神情,勸道:“太夫人別與那不知好歹的人生這閑氣,實在不值當的!”
太夫人淺淺一笑,看向李媽媽,眼神卻帶著一絲嚮往,又好似憂傷,“我沒有生氣,媽媽,我倒是挺喜歡她的,你覺不覺得她那聰明伶俐的樣子跟我年輕的時候很相像?”
李媽媽看著太夫人,淡淡說道,“我不覺得,她何德何能,怎可與太夫人您相提並論。”
太夫人低頭輕聲笑了起來,“你啊!總是能哄得我高興,嗯,你說的對!那我倒是非常想要看看,她將來會如何!”
李媽媽一笑,“她在您手心裡捏著,那自然是您想要她將來如何便如何。”
“哼,我倒是要好好想一想該給她一個什麼樣的結局,才配得上她今日這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來。”
李媽媽道:“那太夫人可得好好想一想才是!”
這一下子,太夫人便如同嬰孩般安然地笑著,倚回榻上的靠枕,舒心用了一口參湯,遞回給李媽媽,“你且等著看吧!”
李媽媽聽罷,複也笑了起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