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霎時讓大臣百官陷入茫然,面面相覷。
柳慕風神色驟然凝重:“你想自告奮勇?此戰非比往日,不可胡鬧。”
他做出瞭解釋:“並非胡鬧,並非一時沖動。此時此刻的邊疆,危機四伏,若無人鼎力相助,則後果不堪設想。我們兵力與敵軍不相上下,多一人就多一分勝率;再者,我上過戰場的次數不少。我綏王願以身付家國!
此戰必須勝,否則我朝危矣。倘若皇兄信得過我,就讓我去。”
柳懷安面露難色,躊躇片刻後道:“吾信你,吾,支援你。”
見答應,他毫不猶豫的跪了下去,這一跪不僅是多年的兄弟情,甚至跪出了赴湯蹈火的感覺。
“多謝,陛下。”
寒風瀟瀟,暮雲飄飄。
長夜迢迢,路途遙遙。
遠行匆匆,關山重重。
此去一別,何時相見?
突然身上就被披上一件厚厚的貂絨鬥篷,柳懷安帶著涼意的聲音在他的耳側響起。
“添衣,保暖。”
他遙望阿弟離去的方向,眼中帶著幾分堅毅。
“走吧,萬般皆有勝率。”
“若予汐問他去了哪,身在何處?不要告訴她真相,這是慕風臨走之前與我說的。”
“好……”
在他出徵的第二日清晨,白予汐迷迷糊糊摸索著床鋪,發現空空如也,馬上坐起四處張望。
“清一,綏王醒過了?”
宮女頓時懵了:“小姐,你在胡言什麼呀?殿下他一直未曾來過……”
“你說什麼?柳慕風明明說好了要與我一同入睡的。他不可能騙我的。”
清一的思緒回到昨夜,那時柳慕風步入夕雲宮。
清一見狀行禮,低聲道:“殿下來遲,小姐等了太久便自己睡下了。”
“讓她睡吧,不必叫她起來了。”
“奴婢這就去拿新的被褥……殿下,你此刻身穿戰袍是要——”
“噓……”他示意對方噤聲。
“輕聲些,不該問的就別多問了。此次前來,是在看她最後一眼再走。”
宮女點頭,退出了閨房。突然想到落了件東西,正要走進去卻見綏王殿下站在床邊對著心愛之人喃喃細語。
他的指尖劃過白予汐的臉,強顏歡笑。
“小汐,無論如何都要永遠記得我,記得笑面虎永遠愛著你。”
“世間焉有永遠……回憶無歸路,一去不返,無法再同你隨行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三聲“對不起”是他最後對那位少女所說的話,縱使心裡還有未說出的字字句句,皆是開不了口的悲泣。
他忘不掉那場初遇,捨不得少女的一眼回眸,放不下愛自己的那個她……
片刻過後,他走出來對著清一叮嚀:
“別告訴她我去了何處,我不想讓她擔憂。”
“是……”
“清一,你真的把她照顧的好好的。勞煩我不在的時候,你更要好好照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