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午安。看來,小姐如今是遇到貴人了,你爹孃不必為你們擔憂了。可我曾聽此城百姓所言,小姐一路上顛沛流離,甚至眼睜睜看著身邊重要之人死去的情景。所以,傳言是真的嗎?”
少年盤腿而坐,手撐著臉,靜看著她會做出何反應。
白予汐知曉他心裡打的什麼小算盤,懟了幾句:“你還是同兒時一樣目無尊卑,管它是非真假。我的事,與你這個階下囚有何貴幹?不過……知曉的挺多呀,要我誇你嗎?”
“殺人放火是你,埋屍竊取又是你,傷天害理還是你……處處都有你的身影。可行好事,做好人你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坐在椅上,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冷聲質問:“因此,你為何要使喚你的下人去害民?”
少年心中暗想:小姐還是如初那般良善,一點
世間險惡都不懂,人心變幻莫測。況且,下人那種東西無非就是用來使喚的。況且那些所謂無辜的人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到處傳說的閑話,不得不死。
他鎮定自如,彎了彎嘴角,回應道:“當然是好玩,圖個樂——”
白予汐聞言起身朝他潑了一杯茶,眼底裡滿是怒火與無奈。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勸說眼前的少年。
“小姐還是快回去吧,此處太髒了,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少年擦去臉上的茶水,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拍去身上的灰。微微輕笑:“寄人籬下的感覺不好受吧。對不起啊……虧欠你的,我無法歸還。”
白予汐搖頭否訣他:“你不必歸還我任何東西。蔣家犯下的錯,不在你身,讓他們一一償還便可。你從不忘恩負義,我是最明辨是非之人,自然不會將他們的過失歸咎在你身上。此刻,只怪蔣願你不知悔改!我走了,後會……無期。”
少年目送著她離開,身上的鞭痕疼得他跪地不起,血肉模糊。他僵硬地把手放在唇下,輕輕呵氣。
他失笑:“呵……是我不知悔改,還是小姐不明白?小姐承受的太多太多,可知終有一日你的心會因這些東西而破碎掉……不過嘛,誰說後會無期了?改日還會見到的,小姐就等著吧……”
究竟是從哪開始變了?誰都不知曉,誰都想不通。
正當侍衛去別處,他吹了聲口哨,忽而有個假扮侍衛的人打暈了所有侍衛,走到他面前,用鑰匙開啟了牢門。
“無妨吧……”
那少年似乎有些冷淡,輕松弄斷了鐵鏈,原來之前舉止言談都是裝出來的。
他的眼神微動。
“嘖,不怎麼樣嘛。這點疼還是可以忍受的,折磨人的手段確實比我見過的多。”
“主人……”
“嗯?”蔣願瞥見對方的腰間的匕首,“安分守己一點。”他拿過匕首,刺向他的咽喉,眼神有著殺意。
“你究竟——?!”
對方掙紮一下,就直接倒地沒了呼吸。
那少年不緊不慢的開口:“你要救我,來的太慢了,早知就自己解決了。這獄中有個缺點,就是到了此時。人少,不夠謹慎”
這些兵卒還不夠他殺呢,只能拿看管大牢的守衛練練手了。
他還不忘補刀,順便踢了屍體一腳。
離開牢房時換了另一個暈倒的侍衛的圓領袍,戴上白予汐兒時在他生辰時贈與他的黑色抹額。
他輕碰抹額,“幸好我有好好儲存,這可是唯一的信物。”
那一夜,無人發現他的行蹤。
陌路相逢不相識,唯有心聲獨自嘆。或許是命運多舛,可他們從未真的瞭解過彼此,這或許是二人之間的那道無形的隔閡。
走出天牢的那一刻,白予汐的目光逐漸變冷。回到寢宮,坐回榻上。
她垂下頭,眼底閃過一抹落寞之色。柳慕風端來一碗南瓜鱈魚羹,搬來椅子坐在她面前。
“做甚?”白予汐抬起頭,目光複雜地看著眼前人。
“你猜。”柳慕風拿起勺子在碗裡攪了攪,舀起一勺羹,吹了吹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