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勸架的,嚎叫的,安撫的,整個院子裡鬧得雞飛狗跳。
鬧了半響,被周家人擁上來勸了一勸,終於停戰。
周柏梧默不作聲進了屋子,坐在桌邊。
季綾一晚上思慮重重,缺覺,方才又鬧了大半天,只覺得頭痛欲裂。
她忍著不適,喚來小丫頭送了一壺熱水進來,為他倒了一杯,“方才吹了冷風,喝點熱水暖暖吧。”
“你現在倒是體貼了。”周柏梧冷笑一聲,抬手開啟那杯水。
水灑出來,燙得她的手背登時一片紅,火辣辣的疼得猶如千萬根針紮。
季綾“嘶——”了一聲,將手背貼在冰涼的桌面上。
周柏梧撇了她一眼,接著說,“體貼老媽子體貼狗,就是不知道體貼我。當初我瞎了眼了……什麼時候你能不這麼任性?”
季綾強忍著脾氣,怒道,“你的日程,這幾天都沒什麼安排,晚上睡不好白天補覺也就罷了。你在這裡吵我,還不如去床上躺舒服!”
周柏梧一拍桌子,嚇得季綾一激靈。
他冷笑一聲,道,“我可不像你,廠子的事也不顧了,先前成天往醫院跑,別忘了你是誰家的媳婦。”
“目前並無緊急的事,你緊張什麼?”季綾冷笑一聲,撿著他的痛楚狠命地戳,“莫不是鑽營了這麼久,好容易混了個一官半職,就成日間提心吊膽?”
周柏梧氣得將桌上的茶杯掀翻在地,“你懂什麼?輪得到你說我?”
“你真碰上問題就解決問題,現在指著我的鼻子罵,算什麼?”
周柏梧站起身,揚起手,終究沒落下。巴掌停在她的臉旁,冷笑一聲,“季綾,你就是最大的問題。”
說罷,他一把扯下門口架子上的大衣,扯得架子倒了,丁零當啷帶倒了一堆東西。而後,“哐——”地一聲推開門,揚長而去。
季綾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米兒與粟兒見周柏梧走了,才進來。
站在季綾身旁,見她手上紅了一塊,已經起了泡,連忙去取了燙傷的藥。
上藥時,季綾疼得手止不住地顫抖。
粟兒方才在門口聽了,勸慰道,“少奶奶,少爺那是因為在辦公室受了下屬的氣,才說的氣話,你別放在心上。”
“受氣?”季綾問道,“你聽誰說的?”
粟兒道,“昨天中午少爺午睡起來,盡挑我的錯兒,罵了我半天,罵著罵著就說到那事兒了。”
“原來如此,只是他在我面前提也不提這事兒,倒罵起我來了?”
“少爺是怕收不住脾氣吧?在我們丫頭面前倒是無所謂的。”粟兒說著,自顧自笑了笑。
“看方才那架勢,也沒收住。”她見米兒的手上已經纏了紗布,問,“你還好吧?這些天別做事了。”
米兒笑道,“四小姐疼得聲音發顫了,倒來問我好不好。我皮糙肉厚的,能怎麼樣?”
米兒見季綾的頭發在方才的爭吵中淩亂了,便將她的頭發解散,先用手指梳開,見她頸間幾塊拇指大的青紫,拿手去摸,“小姐這是剛剛碰著了?”
“沒事……不疼。”
正說著,卻聽見一聲悽厲的狗叫。
何媽正舉著一根木棍,狠狠地打小白。
季綾喝道,“你做什麼。”
何媽見是季綾,訕笑著垂下手,“少奶奶,這是少爺吩咐的,你就別為難我們底下人了。”
小白見季綾來了,連忙跑到她的身後,嗚嚥著哀嚎。
季綾抱起小白,往門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