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
室中燈火暖黃,隔著雕花木窗灑在浴桶的水面上,氤氳著一層霧氣。
香樟木熱水裡浮著淡粉的玫瑰花瓣,嫋嫋香氣似有似無。
季綾靠在水中,濕發披散在肩,睫毛微垂,神色安靜極了。
米兒剛將簾子掩上,正轉身欲退,忽聽外頭腳步一頓,是周柏梧回來了。
他一身灰呢制服,帽子未脫,手中還握著一紙紅頭調令,眉梢眼角寫滿剋制不住的喜色。
米兒連忙躬身退下。
不多時,水聲微響,簾內女子起身攏巾。
“還愣著做什麼?”她擦著濕發,一邊隨口問。
她話音未落,人就被猛地摟進了懷裡。
“綾兒。”他的唇帶著夜風寒氣,卻灼得她脖頸一燙,“我升了。他們說,王公子的事兒,我與他接洽多日,想必熟悉,就調入中央軍政聯絡處,頂了他的窩兒,作總秘書。”
她輕輕“嗯”了一聲。
周柏梧眼神發亮,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壓在軟榻上,吻如雨落,帶著一股狂喜後的貪婪。
“我就想——你再親我一口,再抱我一回。”
他吻她眉心、鼻尖、下頜,像是要把這場升遷的恩典都刻進她肌膚裡。
季綾撐著他的肩,輕聲笑了一下。
“官升了,連禮數都沒了?”
他將她的唇堵住,氣息灼熱:“禮數?你就是我的封賞。”
“我不親,誰親?”
周柏梧的吻還沒停,唇沿著她的鎖骨一路往下,像是要將這場升官的貪歡,一寸寸鐫刻進她的骨血。
唇舌糾纏得兇猛,帶著一股難得的熾熱。
“你幫我……我就能把整個南京掀開。”
他喘息不穩,衣釦已開至胸口。
季綾一手抵著他的肩,輕輕推開了他,“不行,我月事來了。”
好在周柏梧不記得她的日子。
周柏梧訕訕起身,穿好衣裳。
“你做什麼?”季綾問。
周柏梧頓了一下,看向她笑道,“今晚總得慶祝一下,我出去喝點酒,你先歇著罷,不必等我。”
“好。”
周柏梧走後沒多久,外頭卻吵嚷起來。
“怎麼了這是?”季綾穿了衣裳出門。
何媽急匆匆跑了過來,哭訴道,“哎喲我的少奶奶。”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