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季司令親自當差?
直到兩人休戰,季綾才繼續說,“寫小丫頭服侍的那個小姐一直在繡花,小丫頭想看,但那是小姐給未來丈夫的,所以寶貝得不得了。” 粟兒又插話:“到底是小姐寫的,——其實我也並不是每時每刻都在想小姐的事。” 米兒輕輕推了她一下,“寫的又不是你,誰管你想什麼。” 季綾笑了一笑,接著說:“不過後來小丫頭還是見著了,因為小姐結婚之後,她丈夫拿她繡的花兒當腳墊踩。” 粟兒聽了,疼惜起那故事裡的小姐。她想起季綾說的話,連忙安慰道,“少奶奶,大少爺肯定不是那樣的人。” 季綾將手指勾著鞋跟,踏進另一隻腳,站起身。 她笑著,“你這丫頭,鬼精鬼精的。不過我可沒沒說他不好。” 說罷,她不等粟兒辯解,站起來踩了踩,轉了一圈,在鏡子前照了一照,出門去見臥病在床的老太太。 不少人見周家沒個體面男人,周老太爺是戲子出身,又是倒插門,總想著學習前輩吃絕戶。 比起其他富商,周家人丁並不興旺。 總有些不得意的人,生活無望只能靠幻想茍活,覺得周家缺個他那樣的男人當靠山。 此次周家與季司令結親,周少爺有了靠山,那些人的念頭才稍稍打消。 這時,他們背地裡又罵起官商勾結了。 季綾去向老太太請了安,便去茶室。 這一陣子,剛交付了河漢鐵路的最後一批鋼軌訂單,嘉寧一期的訂單也送了去,廠裡索性放了假,叫那些連軸轉的工人和機器都休息休息。 工人中不少是來自周邊的縣鎮,平日不得歸家。 如今廠裡放了假,還照常發工錢,都喜得不得了。 因此,這兩天周家幾位奶奶都在。 季綾去了茶室,遠遠地看見裡頭坐著周知言與周立心,還有一位漢昌商會總會長的大女兒——王鴻影。 正是那日逼著她喝酒的王會長的女兒,也是那日和季少鈞說笑的王丹歌的姐姐。 周知言遠遠看見季綾來了,便遞來一沓賬本,“大少奶奶可算來了。” 季綾叫了人,忙問,“娘,身子可好些了?” “不妨事。”周立心拿帕子掩住口,咳了兩聲,方湊近了,指向季綾手邊賬冊:“上個月平爐多耗了三成焦炭,河漢鐵路最後…
直到兩人休戰,季綾才繼續說,“寫小丫頭服侍的那個小姐一直在繡花,小丫頭想看,但那是小姐給未來丈夫的,所以寶貝得不得了。”
粟兒又插話:“到底是小姐寫的,——其實我也並不是每時每刻都在想小姐的事。”
米兒輕輕推了她一下,“寫的又不是你,誰管你想什麼。”
季綾笑了一笑,接著說:“不過後來小丫頭還是見著了,因為小姐結婚之後,她丈夫拿她繡的花兒當腳墊踩。”
粟兒聽了,疼惜起那故事裡的小姐。她想起季綾說的話,連忙安慰道,“少奶奶,大少爺肯定不是那樣的人。”
季綾將手指勾著鞋跟,踏進另一隻腳,站起身。
她笑著,“你這丫頭,鬼精鬼精的。不過我可沒沒說他不好。”
說罷,她不等粟兒辯解,站起來踩了踩,轉了一圈,在鏡子前照了一照,出門去見臥病在床的老太太。
不少人見周家沒個體面男人,周老太爺是戲子出身,又是倒插門,總想著學習前輩吃絕戶。
比起其他富商,周家人丁並不興旺。
總有些不得意的人,生活無望只能靠幻想茍活,覺得周家缺個他那樣的男人當靠山。
此次周家與季司令結親,周少爺有了靠山,那些人的念頭才稍稍打消。
這時,他們背地裡又罵起官商勾結了。
季綾去向老太太請了安,便去茶室。
這一陣子,剛交付了河漢鐵路的最後一批鋼軌訂單,嘉寧一期的訂單也送了去,廠裡索性放了假,叫那些連軸轉的工人和機器都休息休息。
工人中不少是來自周邊的縣鎮,平日不得歸家。
如今廠裡放了假,還照常發工錢,都喜得不得了。
因此,這兩天周家幾位奶奶都在。
季綾去了茶室,遠遠地看見裡頭坐著周知言與周立心,還有一位漢昌商會總會長的大女兒——王鴻影。
正是那日逼著她喝酒的王會長的女兒,也是那日和季少鈞說笑的王丹歌的姐姐。
周知言遠遠看見季綾來了,便遞來一沓賬本,“大少奶奶可算來了。”
季綾叫了人,忙問,“娘,身子可好些了?”
“不妨事。”周立心拿帕子掩住口,咳了兩聲,方湊近了,指向季綾手邊賬冊:“上個月平爐多耗了三成焦炭,河漢鐵路最後一車鋼軌明日發出,嘉寧的訂單養不活八百人。民用也只剩些鉚釘、魚尾板的小單子。”
季綾染著鳳仙花的指甲在賬頁間頓了頓。
英國進口的軋鋼機每月耗潤滑機油八十桶,德國工程師的傭金比半年前高了五成。
八百多號工人的薪俸單也不是個小數目。
季綾看罷,問道,“不如把三號高爐停了?”
“停爐費夠買一船焦炭。”周立心嘆了口氣,“這些鐵家夥,歇著比幹著還耗錢。
王鴻影道:“我說句不好聽的,這三年倒的廠子不計其數,做小生意的更是破産了不少。你們廠子靠著河漢鐵路的單子,能多活幾年,已經不錯了。”
周立心無奈道:“先前想著靠鋼軌單喘口氣,等時局定下來了,單子就多起來了……”
季綾忽然把賬本摔在牌桌上,“續了三年命是不假,可三年添了兩座平爐,工人從十個漲到八百……”
“綾兒莫要太操心了,”周知言笑道,“明兒我去把西跨院賃了,好歹能抵三日煤錢。”
周立心嘆道,“總要做長遠打算。”
“世事難料,顧好眼前。功名富貴無憑據,何必費勁心情?”周知言連連寬慰她。
“綾兒嫁過來,倒沒享半天福。如今季廠長之名,叫起來好聽。你瞧…”周立心說著,愛憐地摸了摸季綾的臉,“如今越發清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