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綾嘴角抽了抽,懶得多說,又躺了回去,“是啊。”
“怎麼,你不高興了?”
“大約是這幾日月事,婚禮與廠裡的瑣事一股腦兒湧過來,我有點心煩。”她說罷,連連去推周柏梧,“洗澡去,洗了快來睡覺。”
周柏梧坐起身子,在床上脫了衣服,隨手掛在椅背上,又躺了下來,“累了,今天就當是例外好不好?”
“一身酒氣。”
他嬉笑著掰過她的肩頭,去親她的嘴,“怎麼?新婚之夜就嫌你的丈夫了?”
季綾困得要命,閉著眼睛不動。
他自己親了一會子,見她沒反應,又想著今日她來了月事,自然親也親不出什麼結果,沒多時便抱著她睡了。
次日季綾醒來,身邊的人已不見蹤影。
季綾在首飾盒子裡挑挑揀揀,隨手拿出一根簪子遞給身後正為她盤發的米兒。
粟兒瞧著米兒沒有要走的意思,打趣道,“你還留在這兒做什麼?莫不是叫小姐像先前說的,替你準備嫁妝送你出嫁?”
“如今我有哥哥在漢昌政府作議員,倒要小姐替我準備嫁妝。”米兒正認認真真地往季綾的發髻上抹發油,發包無一絲雜亂的碎發。
季綾笑道,“那你留在我身邊一輩子?”
“小姐若是不嫌我……”
“瞧你這話說的,你若是七老八十了,我還不好意思使喚你呢。那時候留你做什麼?白吃我家的米?”
米兒咧開嘴笑了,露出一排潔白而整齊的牙。
粟兒道,“我看你是當丫頭當上癮了。”
季綾笑道,“原來想嫁人的另有其人。”
粟兒撅著嘴,“府裡那些小廝成天互相叫喚著要女人呢,我就不能想了?”
米兒拿指頭戳了戳她的腦袋,“好不害臊。”
“我不過在咱們面前說說,又沒害著誰。”粟兒道。
季綾道,“你看上誰了?我替你做主。”
“少奶奶的話我可記下了,寶姝姐姐你作證,不然又像上回一樣耍賴。”粟兒笑逐顏開。
季綾道,“誰耍賴了,等你出嫁時,我把你當妹妹似的準備嫁妝,如何?”
米兒道,“小姐可千萬別順著她的性子了,不然她能上房揭瓦。”
粟兒置若罔聞,換了個話題,“我聽蓴兒說,今日府裡叫了人來打牌,少奶奶也去?”
“我最近手氣差,不打了。所幸青榆還在,你快些梳,梳完我找她去。”
米兒道,“二小姐一早兒就走了。”
“往哪兒去?”
粟兒道,“我倒是聽了一耳朵,去什麼南湖街……”
季綾忽然想起來了,便笑道,“我知道了,想是商討她們那個雜志呢。”
“雜志?”
“嗯……”季綾隨口應著,起身,“你看我這一身配什麼鞋子好看?”
米兒去尋了幾雙鞋來,季綾試了,要麼不合腳,要麼樣子不喜歡。
粟兒一拍腦袋,“我倒忘了,綾小姐等我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