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她懶洋洋地任由他吻著,浪潮褪去後的空虛被柔軟的觸碰填滿。
“二十九年。”他說。
她自然是當他開玩笑,表忠心。
這麼多年,她就沒見過哪個男人為女人守貞的。
那些軍官把宿妓嫖娼當茶餘飯後的點心,他莫非能獨善其身?
可如果是真的呢?
她好像有點更喜歡他了。
季綾咬住下唇,發頂蹭亂他敞開的領口:“那前幾日小叔看我吃玫瑰酥……”
她蔻丹染紅的指甲劃過他的喉結,“喉結滾得那樣快。若是沒經過事,那時候想的是什麼?”
他只看著她笑,任由她在自己身上亂摸。
“綾兒忽然又想起了,教我開槍的時候,身後硬硬地抵著我的,我覺得是槍。現在看來,倒是不然。”
她撐著身子,溫熱的呼吸撫過他滲汗的鼻樑,“這幾回,小叔握著我手腕的力道,倒是熟練得很。”
“還有……”
季綾還欲嘲弄,他拇指重重擦過她紅腫的嘴唇,“二十七師的特務連教過……怎麼審訊俘虜。”
季綾在他身下笑成一團。
“那……俘虜招了。季參謀長有什麼刑罰……都認……唔!”
季少鈞忽然扣住她的後頸,一翻身將人困在身下陰影裡——
“刑罰?不是獎賞麼?”
……
……
月光淌過鐵床,她汗濕的發絲粘在他的鎖骨上。
“去洗洗。”季少鈞的嗓子還是啞的。
——奇怪,明明方才叫得大聲的那個,可不是他。
季綾蜷得更緊些,足尖勾過他的膕窩,“不是洗過了麼?”
他拿手往她腿心摸了一把,濕漉漉地點在她的鼻尖:“都這樣了,也不洗?”
“好累,不想洗。”
“誰叫你第一回就自己來?”
她忽而紅了臉,“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有位大小姐實在是嬌縱任性極了,連小叔都不叫了,倒嫌我不好好說話。”
季綾梗著脖子貧嘴,“有的人倒知道是我的小叔,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不是說白天才叫小叔麼?怎麼現在又叫起來了。莫不是你喜歡被你的叔父……”
“王八蛋!”
季綾又罵他,卻順從地任由她抱起自己。
她腕間玉鐲磕在他的肩骨上,脆響混著未平息的心跳:“閣下要把我押去哪兒呀?”
他卻不理她,抱著她一路進了浴室。
這租界洋房的浴室倒也新鮮,裡頭鋪了馬賽克拼花地磚,牆面至頂部貼滿奶白釉面磚,黃銅蛇形管冷熱水龍頭刻著一串兒西洋字母。
他抱著她不撒手,拿肩抵開了磨砂玻璃門。
裡頭是一隻鑄鐵搪瓷浴缸,早已放滿了熱水。
她眯著眼笑,“到底是洋玩意兒,一下子就有了滿缸熱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