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落下,彈孔沒出現在靶心,甚至連靶紙邊緣都沒碰著。
她愣了一下,腦袋裡那點象瞬間炸成一團廢紙。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是不是槍有點偏?”
他看都沒看靶,只平靜開口:“再來。”
她咬咬牙,繼續。
第二槍,還是偏。
第三槍,擦著邊。
她臉上的光一點點褪下去,嘴巴癟了癟,小聲嘀咕:“是不是風太大了……”
季少鈞站在一旁,終於開口,“那你練到風不動。”
季綾:“……”
她把槍放下,嘀咕著,“我本來以為……”
“你以為你天賦異稟,一上來就是神槍手?”她不吭聲。
季少鈞看著她臉上的紅,語氣緩了些,卻還是那副訓兵的調子:“別走神。別想著讓我誇你。”
“誰稀罕!”季綾不服氣地重新換上彈匣,“麻煩這位先生能讓一讓,不要影響到本小姐了。”
季少鈞勾唇一笑,向後撤了一步。
一連幾個小時抬起胳膊,那小小的勃朗寧 1911 越發沉甸甸的,光是抬起手臂就覺得費勁。
真練起來,她才知道單單維持手部的穩定就十分不容易。
連著練了幾天,虎口發紅,連手腕都痠痛無比。
季綾撐著靶臺,看著自己東倒西歪的彈孔。
她從來不是居安思危的人,繃緊的弦兒一旦鬆懈,她又回到本身懶散的性格來。
“這玩意兒真是能練成的嗎?”她咂舌,晃了晃手腕,“我還不如拿把匕首更痛快些。”
季少鈞站在她身後,抬眼掃了她一眼,嗓音不緊不慢:“拿匕首殺人要近身,若是情況緊急,未必能一擊致命。”
她倒不是真想用匕首,只是單純的犯懶不想練。
季綾索性一屁股坐到靶場邊的木箱上,把槍往他手裡一塞,仰著頭笑得一臉無賴:“我不練了,反正小叔會在我身邊的。”
季少鈞皺眉,無奈地看著她。
這丫頭一鬆懈下來,就暴露本性,哪裡還有剛剛握槍時的銳利模樣?
“拿回去。”他冷淡地把槍塞回她手裡,聲音低沉,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繼續練。”
她撇撇嘴:“手疼。”
他不為所動,語氣卻軟了幾分:“聽話。”
她抬起手,攤開掌心,旁若無人地湊到他面前,故作委屈,“小叔,綾兒的手都紅了。”
果然虎口泛著紅腫的痕跡,掌心也因長期握槍,磨出了紅印。
他沒說話,只是伸手握住她的腕骨。
掌心的溫度,竟是滾燙的。
她微微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指腹已經落在她的虎口,緩緩揉按,力道適中,緩解著她的酸脹。
他的手很穩,修長的指節比她的手更有力量,輕輕地沿著她的掌心一點點按壓,帶著安撫意味。
她的心忽然漏了一拍,想要抽回手,可他卻握得極緊,不讓她躲開。
正按到痠痛處,她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