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少鈞慢條斯理地掃了她一眼,“把裙子換了。”
“什麼?”
“我說,把裙子換了。”他冷著臉重複一句,“你不是來約會見男朋友的。”
季綾還沒回過神來,他又道,“負重十公斤,繞靶場兩圈。做完再回來站靶位。”
季綾:……
她完全沒料到自己會是這個待遇。
“你是要練槍?”他似笑非笑,“還是來走場子?走完秀就回去病了?”
她臉頓時紅了,想反駁,可四周全是兵,個個站得跟標槍似的,她要是一開口,顯得她嬌氣。
可還沒等季綾憋出一句話,就聽得背後“噗”地一聲。
誰實在沒忍住,笑了一聲。
聲音極輕,卻在這死寂一樣的靶場裡特別清楚。
季綾一下子瞪了過去,臉上掛不住了。
季少鈞沒動。
只是目光淡淡地掃過那片人群,“誰笑了。”
那一排兵頓時噤若寒蟬,連呼吸都收了。
那年輕兵剛剛低頭,裝作除錯靶位,卻還是被一眼點中。
“出列。”他聲音不高,“陪跑兩圈,盯緊了,不許四小姐哭。”
“是!”那兵聲音提得高,跑得飛快。
季綾咬著唇,氣鼓鼓地看他一眼:“你到底是不是我小叔?”
他淡淡掃她一眼:“是你說要練的,不是我。”
說完就轉身朝靶位後頭走去,留她一個人站在風裡。
季綾站在原地,臉熱得不行,手指都氣得發抖,卻又偏偏只能咬牙忍下。
她在心裡罵他一百句老東西,偏偏還得把裙子換了,去找沙包。
一日三訓,清晨晨跑,正午練槍,傍晚負重拉體能,甚至讓她和士兵們一樣,揹著槍在靶場繞圈跑。
太陽炙熱,地面滾燙。
她一個出行坐汽車居家都只穿高跟鞋的小姐,一開始憑著一腔毅力,還能咬牙堅持。可到後來,整個肩膀都要被槍託壓麻了,腳步虛浮,走路都帶著晃。
熬了幾天,終於熬到能碰槍。
她站在那兒時,整個人精神都不一樣了。
“可以了?”她看向季少鈞,語氣裡壓著興奮。
他點了點頭,把她的勃朗寧遞給她。
她接過槍,手都在發熱。
握住那金屬的時候,她甚至在腦子裡閃過一個畫面——自己抬手就是一槍,百步穿楊,站在全場最前,後頭的兵都忍不住暗自點頭。
這樣一想,季綾眼神都亮了,站位、舉槍、瞄準,動作還算標準。
“準備好了,”她輕聲說,語氣壓不住的得意,“我要開了。”
季少鈞站在她側後方,沒說話,只淡淡“嗯”了一聲。
她屏住呼吸,扣下扳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