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回答我。”他窮追不捨,彷彿今天鐵了心的要一個答案。
季綾突然捂住耳朵,“不要再說了。”
季少鈞冷笑一聲,收回了視線,“既不願意聽,那就聊聊你為什麼跟他見面。”
季綾拿指尖來回刮木桌的裂璺,眼也不眨地編出謊話,“前日來尋你時結識周青榆,脾性投契得緊。今天去了她家,就碰見了。正巧青榆的文章要改,我就跟他出來走走。”
白瓷蓋碗“咔”地合攏。
他嗤笑一聲。
“這套說辭還不錯。”
季綾瞧著他,原本壓著的怒氣一點點冒上來,“多大的事,何必審賊似的揪著不放?季參謀長就這樣清閑?要是成日間沒事做,趁早別幹了!”
路廳長恨不得替這位小姐給三爺跪下來,“小姐息怒,三爺也是為您好。”
季少鈞竟然笑了。
少女生氣的模樣比前日瑟縮的瓷娃娃鮮活百倍,倒教他懸了幾天的心落回原處。
這才是他的綾兒。
張牙舞爪,肆意妄為,罵起他來口若懸河。
那個斟酌著流眼淚,崩潰也要漂亮惹人憐愛的季綾,是對外人的。
季綾怔住了。
季少鈞語氣裡是壓不住的快意,“綾兒,你回來了。”
她眉頭蹙得更緊,“什麼?”
季少鈞端起已涼了的茶,抿了一口,睨向汗濕制服的路廳長,“勞路廳長說說,我的小四小姐今日行止?”
路廳長的後背瞬間僵直,手心都出了一層冷汗。
……
喚來的小警員結結巴巴吐出最後“新阜縣”三字,汗珠順著季綾的脊樑滑進腰窩。
她站在原地,心跳快得不像話。
“路廳長,你可以出去了。”他說。
這句話在季綾聽來,就是——季綾,你完蛋了。
門“咔噠”一聲關上。
屋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他倚在椅邊,“是新阜縣的杉木?”
季綾盯著他,索性不管不顧,“你既知道,倒忍看餓殍塞道?屍位素餐的王八蛋。”
“難道,我的綾兒之前以為我是什麼好人。”
“原指望過。”她梗著脖子嘴硬,“可現在你別攔我就行。”
“你要做什麼?”
季綾站著不動,“憑什麼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