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轉機
醫館。 朱雋如正收拾著藥櫃,忽然聽見街角馬蹄踏碎青石板的脆響——三匹,不,五匹軍馬正卷著塵土疾馳而來。 還不等她看清,敲門聲便從樓下傳來。 她撩起門簾,銅環撞在門框上“當啷”一聲。 文容卿孔雀藍暗紋旗袍的下擺沾著泥漬,正神色凝重地站在門外。 而她的身後,正是方才那些士兵。 朱雋如眼皮微跳,但依舊是一副鎮定從容的神情,走上前去。 “夫人這是怎麼了?”她目光落在文容卿懷裡軟綿綿的女孩子臉上。 季綾沖她擠了擠眼。 她心下已經瞭然,“四小姐……怎麼這般模樣?” 文容卿低聲道:“忽然昏迷不去,請朱醫生看看。” 朱雋如瞥了一眼周圍警惕計程車兵,微微一笑,掀開簾子,“夫人請進。” 那幾個兵要跟著進來,朱雋如笑道,“麻煩在外面等候,我們西醫的某些檢查,有男人在,怕是不方便。” 文容卿喝道,“快去門口候著。” 朱雋如將母女二人迎入後堂,關上門後,語氣依舊溫和:“我的四小姐,你又在耍什麼小把戲?” “朱小姐,別笑話我了。”她壓低聲音,焦急地說,“爺爺去哪裡了?” “好像是去北京。”文容卿無奈道,“綾兒,你多少給我一個解釋。” 季綾斂去玩笑之意,認真道,“媽,我之前不說,是覺得這事兒太邪門了,怕你不信。” “你說吧。” 季綾將自己的經歷潤色成一般人能接受的樣子:“我在見那什麼伍先生的前十天,每天晚上都夢見我嫁給他之後,他開槍把我打死了。” “就因為這個?”文容卿難以置信。 季綾點了點頭,“就因為這個,可我已經好些天睡不安穩了。” 文容卿怔怔地看著她,直到她說完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傻孩子……那你去周家,是想法子叫周柏梧救你?” 季綾不便多說,只故作少女被揭穿心事的笑,試探著問道,“媽同意嗎?” “他在漢昌……往後倒是近,彼此知根知底的,倒比那上海來的合適。只是周家破落了,你父親和爺爺不會同意。” 文容卿這番話,卻叫季綾驚訝無比。 她原本預備了一番說辭,叫母親相信自己與周柏梧有感情,也沒損失清白…
醫館。
朱雋如正收拾著藥櫃,忽然聽見街角馬蹄踏碎青石板的脆響——三匹,不,五匹軍馬正卷著塵土疾馳而來。
還不等她看清,敲門聲便從樓下傳來。
她撩起門簾,銅環撞在門框上“當啷”一聲。
文容卿孔雀藍暗紋旗袍的下擺沾著泥漬,正神色凝重地站在門外。
而她的身後,正是方才那些士兵。
朱雋如眼皮微跳,但依舊是一副鎮定從容的神情,走上前去。
“夫人這是怎麼了?”她目光落在文容卿懷裡軟綿綿的女孩子臉上。
季綾沖她擠了擠眼。
她心下已經瞭然,“四小姐……怎麼這般模樣?”
文容卿低聲道:“忽然昏迷不去,請朱醫生看看。”
朱雋如瞥了一眼周圍警惕計程車兵,微微一笑,掀開簾子,“夫人請進。”
那幾個兵要跟著進來,朱雋如笑道,“麻煩在外面等候,我們西醫的某些檢查,有男人在,怕是不方便。”
文容卿喝道,“快去門口候著。”
朱雋如將母女二人迎入後堂,關上門後,語氣依舊溫和:“我的四小姐,你又在耍什麼小把戲?”
“朱小姐,別笑話我了。”她壓低聲音,焦急地說,“爺爺去哪裡了?”
“好像是去北京。”文容卿無奈道,“綾兒,你多少給我一個解釋。”
季綾斂去玩笑之意,認真道,“媽,我之前不說,是覺得這事兒太邪門了,怕你不信。”
“你說吧。”
季綾將自己的經歷潤色成一般人能接受的樣子:“我在見那什麼伍先生的前十天,每天晚上都夢見我嫁給他之後,他開槍把我打死了。”
“就因為這個?”文容卿難以置信。
季綾點了點頭,“就因為這個,可我已經好些天睡不安穩了。”
文容卿怔怔地看著她,直到她說完了,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傻孩子……那你去周家,是想法子叫周柏梧救你?”
季綾不便多說,只故作少女被揭穿心事的笑,試探著問道,“媽同意嗎?”
“他在漢昌……往後倒是近,彼此知根知底的,倒比那上海來的合適。只是周家破落了,你父親和爺爺不會同意。”
文容卿這番話,卻叫季綾驚訝無比。
她原本預備了一番說辭,叫母親相信自己與周柏梧有感情,也沒損失清白。
誰知,她問也不問,便答應了。
——往後離得近。
季綾又想起遠嫁到上海的那三年,與母親一年才見上一面。
既然文容卿這樣說,她是否有幾分捨不得她?
季綾向她笑了笑,沉聲道,“我想試試。會盡快回來的。”
“待會兒你從後門走。”朱雋如低聲道。
“門口的兵不能輕易打發,得找個理由穩住他們。”文容卿道。
朱雋如沉思片刻,輕聲道:“我有法子。”
說罷,她輕輕拉開門,喚那門外計程車兵們過來,“四小姐病症古怪,現在正檢查,不太方便讓幾位看見。勞煩幾位多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