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還有事”
“別關門”
閆雪看了看門口,印象裡她不記得王許燃有睡覺不關門的習慣。或許是病患需要些特殊安慰,閆雪留了到門縫,摸黑回到了次臥。
第二天閆雪睡到了自然醒,一開啟手機卻發現公司有點急事需要處理,電腦不在身邊,她必須得回出租屋一趟。閆雪迅速刷牙洗臉收拾好,路過王許燃房間時瞄了一眼,想著跟他說下,結果發現對方還在睡覺。沒辦法,畢竟對她來說還是工作比較重要,閆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她又仔細看了一遍工作訊息,兩眼一黑。張熒心是公司新來的實習生,陳靜理請了病假之後,都是由這個實習生負責跟進陳靜理的四十多個客戶,這段時間需要安排給客戶發貨,張熒心操作郵件不熟練,把回複客戶的那封郵件錯發給了閆雪。
客戶原本是要下週一去倉庫取貨,按道理應該由張熒心提前一天通知倉庫安排,並且把提貨單發給客戶確認。結果這一個失誤,直接讓客戶去找陳靜理投訴了。張熒心知道自己犯了錯,電話裡一個勁兒地道歉。
“小閆姐現在怎麼辦啊?我們是不是應該現在再給客戶補發一張提貨單,可是模板我手機裡沒有,沒辦法重新做啊,而且客戶直接去找陳姐了,萬一陳姐責罵怎麼辦啊”
閆雪一邊開啟電腦找著公司資料,聽著張熒心的哭訴只覺得火大。張熒心來公司也有大半年了,她,徐佳還有黃月,他們三個人不知道明裡暗裡給張熒心收拾過多少爛攤子。今天可倒好,如果是閆雪自己的客戶也就罷了,關鍵還是陳靜理的客戶,這要是鬧出事兒來她自己也要被張熒心拖下水。
“我電腦裡都有,我來重新做一張提貨單發給客戶,海外倉庫那邊我去通知,沒你事兒了”
閆雪不再理會她,結束通話電話投入到工作當中,這一忙就忙到了下午。
終於通知完每個環節的人,閆雪長嘆一口氣關上了電腦。她一邊返回到王許燃的公寓,一邊心裡編排著找個什麼好藉口,畢竟屋裡還有個病人,她一大早就消失不見,中途也沒給個訊息,她生怕王許燃會因為這個生氣,想著想著閆雪就開始走神,當她磨磨蹭蹭走到公寓樓下時,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個眼熟的人。
閆雪打了個寒顫,好巧不巧,又碰上王許燃的哥哥!
——
公寓樓下的咖啡廳,閆雪和王許承面對面坐著,相顧無言。
原本閆雪以為對方是來找王許燃的,沒想到卻叫住了她。這種尷尬的場景讓閆雪坐立不安,可此人剛坐下就接了兩個電話,完全是一副忙的不可開交的樣子。
“先這樣,我還有事,等會兒再說”
王許承終於結束了電話,他看向閆雪,開門見山道。
“我知道那天在我弟弟房子裡的人是你”
這是事實,閆雪無話可說,只好點頭。
“我很早就調查過你,你有一個哥哥,但人還在局子裡沒出來。你父親退休了,年前剛剛出院,身體不好,母親一直是家庭主婦,甚至沒有退休金。”
律師都有查戶口的本事嗎,閆雪納悶,不過他說的也都是事實,閆雪再次點頭。
“那麼,你知道我接下來該說什麼了吧”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什麼給你幾百萬趕緊離開我弟弟,趕緊分手的狗血橋段。閆雪不用看都能感覺到他這一番話已經吸引了周圍很多人八卦的目光,那些吃瓜群眾肯定以為他們倆馬上就要上演一場狗血大戲了,甚至有人已經默默舉起了手機,閆雪祈求他們最好只是錄影而不是直播。
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所以,你還是勸你弟弟去自首吧”
此話一出,周圍人唏噓一片,王許承淡定的神色微變。
“您是律師,應該知道你弟弟在大學做的那些事情,犯了什麼法律,以及後來他出國,和我的大學舍友餘薇在同在一所學校,直接或間接導致了餘薇的死亡。我以為這些才是您今天找我想要談的事。”
閆雪抿了口咖啡,苦的皺了一下眉頭,她是真不喜歡喝這玩意兒,但是在王許承面前她也不願落了下風,硬著頭皮點了和王許承一樣的。
“從頭到尾都是你弟弟在糾纏我,我為了調查餘薇死亡的真相,確實和他相處過一段時間。但是就在年初,我就已經和他說清楚了,剩下的事情應該是你這個做哥哥管好自己的弟弟,而不是來教訓我一個外人。”
一口氣說完,閆雪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準備瀟灑走人。擦肩而過時,沉默許久的王許承突然厲聲道。
“站住”
閆雪條件反射般停下腳步。
“看來我這個弟弟,瞞你瞞的挺深,你明明被蒙在鼓裡,對當年的事情一無所知,還自以為做出了很大的犧牲,自我感動給誰看?”
“你說什麼?”
閆雪不解地轉過身,話剛出口她就後悔了,她還是落入了王許承的全套,這個人分明就是在套她的話!她不應該在王許承面前表現出疑惑的表情。王許承指著對面的位置,閆雪愣愣地回到座位,等待尋求一個真相。
“當年發生車禍的,不止那個叫餘薇的人,另外一個,是我的弟弟”
閆雪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