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疤已經十九年沒有疼過了。”
宇智波鏡開啟萬花筒寫輪眼那天,天晴無雨。
椿玄是跟著沉默的宇智波鏡回家的,她看到火核在一瞬間的欣喜後忽然愣怔,最終什麼也沒說,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回去休息。大半夜的,他就這麼坐在房門外,聽著妻子的呼吸聲看了半宿月亮。
他有一個女兒,女兒也進了忍校當了忍者,後來嫁了人;他還有一個兒子,但是實力不濟死在任務裡,家裡只有一張照片。現在屋裡也就剩下他和妻子兩個。
“二十六年了。”宇智波火核看著遙遠的泛著白光的天空,喃喃,“二十六年了。”
木葉建村二十六年了,從他出生到宇智波與千手結盟,從木葉建立到現在,這個時間在短暫的對等以後,又一次錯開,而且將錯開得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他回頭也觸及不到最初的那段時間。
他站了起來,走進屋子,看著妻子的臉,伸手觸碰。他們已經不再年輕,臉頰有了歲月的痕跡。黑色的長發從他粗糙的手指上滑落,他並沒有感覺到太多。手裡劍訓練的繭子讓他對這種細微的觸感並不那麼敏銳。他最後看了囈語的妻子一眼,站起來披上了外套。
他是步行出村的,村子裡很靜,大多數村民還沒有醒。但要早起出攤的已經收拾起來了,偶爾也能看到屋頂的白色蒸汽。
時不時有出任務的忍者會路過,要是熟人,也只是笑著一點頭,然後迅速掠走。
他出了村,去了南賀川,川的另一邊是宇智波前族地。戰國時宇智波的族墓就在那裡。他們沒有遷墓,千手家也沒有。
“我已經很久沒來了。”宇智波火核說,“那時候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和千手結的仇,但現在想想,究竟是誰殺的他們,其實我也只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
說著不會忘,現在卻連告訴他親人死訊的族人的臉都不記得了。
到頭來也只有仇恨本身殘留在這個身體裡,像是一道消不去的疤,醜陋而猙獰地存在在那。戰國時沒有相片,畫像並不如現實那麼深刻,他的親人長什麼模樣不能說忘了,但確實想起來的時候越來越少了。
只是偶爾對某個族人的驚鴻一瞥,會以為是故人歸。
大族之間世代聯姻,會有這樣的錯覺也正常。
“鏡他是怎麼開眼的?”
‘……一個暗殺任務,他入隊以後分配給他的引導者死了。’
“只是因為這樣?”
‘……’字條沉默了些許才出現,‘因為他露出的破綻。’
這個破綻寫下時看起來看起來斟酌了許久,這大概是筆者能想到的最無辜的詞了。
什麼樣的任務能讓一個成為忍者多年的宇智波露出這麼大的破綻?宇智波火核沒問,因為木葉現在明面上的任務長什麼模樣他也都清楚。那種從木葉立場要對人趕盡殺絕的、不義灰色的滅口任務,早早被攏進特定的人群裡去處理了。
情報是身邊這看不見的人提供的,宇智波火核也提供了人手。
他們是舊時代的忍者。
“為什麼讓他加入暗部?”宇智波火核淡淡地問,“別用讓宇智波介入木葉勢力中心搪塞我,斑大人也就是太久沒接觸木葉才被千手扉間哄過去,適合暗部的宇智波那麼多,絕對不該是宇智波鏡。”
‘……’
“他是你和千手扉間選的下任宇智波族長?”宇智波火核嗤笑,“還是暗部部長?你們倒底想讓他做什麼?”
‘……’
“他喜歡這個村子,椿,他比任何人都喜歡這個村子。”宇智波火核輕聲地問,“我們沒人告訴他千手扉間殺死多少個宇智波的族人,我們沒人告訴他這裡多少人死於千手之手,你明白嗎?”
‘……’
“我知道你是木葉的情報中樞,能做這個的也是保守秘密的能人。”宇智波火核說,“我們認識也有二十年了,我也不會像個蠢貨似的認為你們要對宇智波出手,但是椿,你應該告訴我,不是我也該是斑大人,你們冒著把仇恨延續下去的風險也要達成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這件事還沒有被敲定,你得保證五年內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舌禍根絕之印。”宇智波火核爽快地說,“你知道怎麼用。”
‘你可是個宇智波,這玩意兒能有什麼用。算了。從午夜我到來到離開,我說過的內容都是封印的觸發條件,直到扉間老師公開宣佈為止解印,明白了嗎?’
“……你什麼時候這麼囉嗦的。”宇智波火核無語。
‘……這不是怕你太激動因為這點破事兒瞎折騰麼。’
“嘿!你這毛孩!”宇智波火核仗著大好多歲瞪她,“別以為我看不見你就對付不了你了,快說,你和千手扉間在搞什麼鬼!”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準備培養下一任火影。’
“就為了一個火影……火影?”宇智波火核目瞪口呆,“你們想讓鏡當火影???千手扉間是快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