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皆有一死
椿玄心裡咯噔了一聲,她做好了被發現知曉一些不該知道的事的準備,但沒想到宇智波斑把她老底掀了。頭腦風暴了三秒,椿玄忽然又想到:不對啊,我是異世界來的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總不能這會兒追究我十二歲那年忍校畢業成績造假吧?
她轉而開始想宇智波斑這麼判定的可能。
“您現在也能看見了。”椿玄說著,指了指窗外的樹蔭,“最多還剩下兩年時間,柱間老師應該也是有所預感,才希望你能留下來。”
“……”宇智波斑坐在她的椅子上抱臂,不為所動地看著她,“我沒必要順著他的意願走。”
“事實上你就算想留也留不下來。”椿玄說,“這個世界命定的二代目火影不是你。”
“哦?”宇智波斑說,“你是覺得我比不上千手扉間,坐不上那個位置?”
“……”椿玄沉默了一下,露出了無奈的神情,“我可沒說是扉間老師。”
試探結束,椿玄給老師倒了熱茶,自己沖了一杯速溶三倍濃縮咖啡:“這不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麼,我應該也不會比你瞭解更多。”
蟲師世界的事對方這幾年應該調查得差不多了,火影世界的事人家自己就是世界頂尖忍族的族長。知道了外星的陰謀,就算是她也不覺得還有什麼情報上的優勢。所謂“原著劇情”也不是完全不能更改的,木葉現在發展成如今的模樣,早就脫離了正傳時間應有的科技水平和多國關系。
但劇情(或者說命運、世界線)依舊有在進行自我修正,比如初代火影的人選、三忍的老師,就算強烈幹預,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陰差陽錯回到原軌。
說實話,如果現在宇智波斑非得要當這個二代火影,椿玄也不知道事情會怎麼進行展開。
現在外界流傳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大戰一場已經死了,宇智波火核查了半天沒查出來流言的源頭在哪裡。即便他和初代火影聯合宣告宇智波族長只是在養傷,所有人也只是猶疑地姑且相信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樣的聲音越來越大。宇智波斑確實昏迷了好幾天,椿玄都以為命運要把他扣到“宇智波斑對戰被殺”這條訊息錘實。
現在醒是醒了,眼看著出了其他問題。
不,大概也算不上問題吧。
反正這個世界已經夠亂七八糟了。
宇智波斑打量著眼前這個與當初分開時毫無變化的人,稚嫩的面容和平和沉寂的眼神勾勒出一種矛盾感。
……她沒再長大。
從柱間的只言片語和對這個村子的偶爾一瞥,他就知道這個家夥正匆忙地推動著什麼。
她在搶柱間還活著的時間做成什麼,但即便如此時間也還是太短。她認為柱間的死會帶來毀滅?只是毀滅,她應該行動更謹慎,以她的性格,若只是知道結果,不會有這樣明確張揚的行動。她篤定這樣的做法會對相似的情景有效,宛若孤注一擲的自救……
宇智波斑忽然意識到,時間快到了的恐怕不止是千手柱間。
綠發的少女拿著馬克杯,杯子裡是苦澀的黑色液體,一手放鬆地搭在腹部,嘴角噙著笑意,張張合合地說著熟悉或陌生的資訊。只要不拿起刀,那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氣息就會洩露出來。
他們三個都看走了眼,這不是這個世界能養出來的人。
他們以為這是普通村子的孩子才有的特質,沒有被忍者的世界耳濡目染,天生更有有著自己的判斷的天才。但即便在平民的忍者中,她依舊是特殊的那個。所有人都在適應這個世界,只有她會對這個世界的忍者規則感到詫異,並說也許有更好的辦法。
她理所當然地會覺得人可以改變這個世界,不管是普通人還是忍者。
她曾經看到過那樣的世界。
“我說你。”宇智波斑問,“你來的地方是什麼樣的?”
她想要回答,卻發現沒法簡單地用一句話去形容。和平嗎?但國與國博弈與戰爭從未停止。危險嗎?她自小到大遇到的最大危機也不過是沒看清電影院的地面,在眾目睽睽之下於衛生間的臺階上摔了一跤。她一路隨大流從出生到穿越,最後都只是普普通通一個在別人手下工作的打工人。
她從三歲上幼兒園,六歲上小學,12歲上中學,15歲上高中,18歲上大學,23歲考上了研究生,26歲考公職失敗,又工作了兩年,不知怎麼就來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