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整個宇宙只餘下一片死寂。
冰冷的茶水印著月亮的倒影,宇智波斑看著那片星空,只覺得巨大的荒誕包攏著他。若是為了活下去就要殺死所有人,那麼他所忽視的泉奈的死又算什麼,他和柱間共同懷抱的理想又算是什麼,那個天真的神與我在這片宇宙又算什麼。
咕嘟。
椿玄吞下了半杯茶水。
“你想了很多很複雜的東西。”椿玄說,“為什麼不能簡單些呢?”
茶杯落到被子上,未喝一口的茶水濡濕了並不厚重的被子,被奪走的苦無架在綠發的少女脖子上,一條血線在她的脖子處出現,鮮血淅淅瀝瀝流了出來。被卡住命脈處的人卻笑了起來。
“您看,這不是很簡單的事麼。”她說,“既然不想死,就想盡一切辦法活下去。”
宇智波的敵人打過來,木葉的敵人打過來,忍者大陸的敵人打過來,星球的敵人打過來,其實要做的事從頭到尾從古至今都不會變的。而所謂文明,那是隻有勝利者才有權利思考的事。
去求生去求活,生命從來沒有選擇。
不,或者有……
綠發的少女帶著洞悉一切的笑意向他伸出了手。輕輕說——
‘反正你也沒有需要保護的東西了,不是麼?’
來求死。
苦無劃過她的脖頸,鐮刀刺穿了她的心髒。宇智波斑眼中的萬花筒寫輪眼堪破這片迷霧,心中毫無波瀾。宇智波的房間、月光、茶水、學生的屍體都不見了,他站在一片黑暗中,胸口的創口洶湧地流著宇智波的血,他也不過是站著。
他說:“出來。”
黑暗沒有回答他,只是溫柔地包裹著他。
宇智波斑摸了摸頭發,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紅色的發卡,一看就是給小女孩用的。他低頭看向紅色的戰甲,上面貼著幾個粉色蝴蝶結的白色古怪貓頭,那貓頭沒有嘴巴。
“……幼稚的小鬼。”宇智波斑覺得自己要被氣笑了,他也確實笑了,帶著些許發冷的狂氣,“看來禮儀方面依舊沒人讓她好好長進些。”
“您為什麼總對我那麼苛刻呢。”用著學生模樣的東西的聲音響起,帶著不明所以的輕快。
宇智波斑往前走了一步,他踩到了土地:“你又是什麼東西。”
“真是個不好回答的問題。”祂說,“我可以告訴你這裡是哪裡,但比起這些,我覺得你——您,更需要一個能夠回去的辦法。”
宇智波斑眯起眼睛,須佐能乎的查克拉化作紫色的火焰冒了出來。他的查克拉好像已經完全恢複了。
那聲音卻帶著那詭異的輕快:“你已經做出了決定。”
……這個查克拉量不對,他還在幻境裡?
“這裡可不是幻境,但要說是幻境,倒也不算錯。”祂說,“這是所有靈魂所歸處的來途,是你的心靈之鄉,也是最接近本源處的一層。”
“什麼?”虛暗纏上了須佐能乎的雙腿,無知無覺。
“你該睜開眼睛了。”祂說,“你已經忘記了嗎?你應該早就知道了。”
人類有兩層眼瞼,據說從人獲得光起,便忘記了閉上第二層眼瞼的方法。
一雙手從背後環住了他,雙眼被嚴密地遮住,耳邊卻是之前就聽到的熟悉的聲音:“斑老師,睜開眼睛。”
他伸手扯下那胳膊回頭,卻被大亮的天光刺了一下眼睛,身後什麼人也沒有。
“斑?你已經沒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