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逾撓了撓頭，這些她都沒吃過。
餐廳經理掛上從容的微笑，她以一種溫和的目光看向侷促的女人，適時開口：“想要包子或者蝦餃，也可以手工包。”
姜逾只覺得手背上透過一股溫熱，她微微側頭，江念卿正沖她微笑，十足的賢良。
可惜姜逾的大腦從來沒成功載入過江念卿的腦迴路，於是她回道：“那就按照你們這推薦的樣式，都來幾樣吧。”
餐廳經理點點頭，又把人帶到開魚秀的冷盤前，她抬起一隻手做出請的姿勢：“客人可以嘗嘗我們現場做的。拼盤已經打包好送到客人指定的地方了。”
姜逾好奇地從冷盤桌上拿起一份魚骨髓液仔細端詳——不過巴掌大小，被盛放在魚脊椎骨制杯中，像一汪泉眼，水面上還投射著朦朧的燈光。
她仰頭一倒，發現魚骨髓液像果凍一樣，於是把嘴巴貼進去，狠狠一吸，還沒在口腔中感受青桔的香氣，便牛飲似的一口囫圇吞下。
姜逾咂摸半天嘴，舌頭跟腸胃對了半天的賬，都沒想起魚骨髓液是個什麼味道。
姜逾打量著周圍的人，人群中的中年人擺了擺手，她們似乎不太愛吃這種東西，也有幾個年輕學生打扮的人，她們無比興奮地拍攝，甚至幾個人共喝一杯。
還有些比姜逾大點的青年，她們身邊往往還跟了幾個長相精緻、面板白皙的男性。
她們穿著各異，甚至有些亂七八糟，比如前面的那個劉總吧，只是套了個西裝外套，底下大褲衩子還是家居服，身邊跟著一堆穿著利落的助理，也有個別男助理裝著美觀大方。
再比如幾個城市大學的學生，她們揹著旅客包，腳下的運動鞋還不知道沾著從哪個自然區出來的泥巴，她們似乎是出來“見世面”的，終端拍攝功能全程沒有暫停過，一群人圍著一杯小小的髓液，一人一口，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歡欣的神色，關繫好到讓姜逾羨慕。
一旁的劉總對年輕人投來欣賞的目光，她對著身旁的助理說道：“我們當年也是這樣，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很樂意嘗試。”
助理低聲附和了幾句，奉承得劉總露出滿意的笑容，劉總說：“你們男人多吃點脊髓液補一補身體，以後可以供續一個健康強壯的女寶。”
姜逾眼睛打了圈轉，再看向江念卿時，後者正找服務生要了一個長柄的小銅勺，似乎是感受到姜逾的注視，他回以得體一笑。
姜逾別開臉，暗想道：“這少爺還挺如魚得水的啊——”看向另一旁、被忽視多時的江念斯，江念斯板著臉，渾身有些緊繃感，手裡拿著一杯髓液有些無措地看向她，……看來他不適應這裡。
姜逾百無聊賴地放下骨制杯，開啟終端，果斷付款——反正也不是花她的錢。
令她驚喜的是，付完帳單還餘下幾千的零錢，她抬手用肘關節碰了碰江念卿的手臂：“還剩下六千三百多的信用點，你們還要吃什麼？”
江念卿垂下纖長的睫毛，語氣平淡：“念斯有什麼喜歡的？”
沉默許久的江念斯回道：“都聽阿姜的。”
姜逾可懶得跟他倆客氣，又在選單裡加了幾份吊龍之類的紅肉，還有這個火山礦泉水——也嘗嘗，他們倆兄弟回去打個粥底火鍋什麼的。
餐廳經理又在合適的時間出現，詢問姜逾要不要坐她們的商務車回去，連帶她身邊的兩位男伴都有對應的甜品。
即便江家兄弟還沒吃完，但姜逾已經餓了，她點了點頭，在經理的示意下走向商務車乘車點，身後的江念卿放下嘗了一口的髓液，繞過江念斯跟了上去，江念斯愣了一下才急急忙忙地放下髓液，大步跟了上去。
……
餐廳服務不錯，商務車寬敞且舒適，車廂裡的內建桌面上還有時興的水果與各色小甜點，江家兄弟體力加起來都比不上姜逾，他們倆各自猶豫下，便開始品嘗甜品。
姜逾只覺得甜品太膩，吃了點水果便停手，回頭她打算再回第九區吃遍小吃街，還是學校門口的食品攤深得她心。
此時商務車已經停在江家門口。
車門自動開啟，江家兄弟各自從左右車門下車，姜逾仍然在車廂裡休憩。
江念卿輕輕地敲擊車窗，他彎下膝蓋，腦袋低垂，及臀的長發散落。他對上姜逾疑惑的視線：“一起吃頓飯好麼？我媽媽很喜歡新人演員。”
姜逾睜開的眼裡露出驚訝，她是真沒想到這小子這麼上道，還能為她搭橋牽線，開啟車門、下車，一氣呵成的動作，問道：“我沒帶禮物，不要緊吧？”
隨後她又看向車廂裡的小甜點，轉身回車上挑了幾份包裝精美的，“這些能當手信嗎？”該不會讓她花錢吧？這個區域的消費哪裡是她能夠負擔的。
江念卿禮貌又得體地奉承她：“阿姜挑的這些正好是爸爸喜歡吃的。”
姜逾露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真好，又不用自己花錢就能給領導送禮了，早知道多拿幾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