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靴子是少爺能換的嗎?
江家人的祖屋頗有些年頭,之前是兩棟獨立小樓,江家姐妹們居住於此,後來江喬婉帶著江家更進一步,她們沒有換個地方居住,反而是把兩棟獨立小樓的地塊合成一處,建了一座五樓帶閣樓頂的連棟別墅。
別墅分左右兩處,各有出入口口,房外用不規則石磚打底,二樓藤曼如瀑布一樣垂下,使得建築獨具美感。
左手處為江喬婉配子及男兒們的住處,建築別致精巧,門口處有賞景玻璃花園,包括她的一個弟弟、一個配子與兩個男兒,四人都居住於此。
右手處更大更寬敞,門口是室外運動場,這裡是江家姐妹們的住處。
上一代共有七位姐妹與兩個男兒,江家祖輩人是個保守且傳統的女人,她們那一代並沒有配子入贅的習俗,而是用完就歸還給其她家庭。
直到江喬婉那一代,長男贅了出去,被其她家長接納為配子,過的十分幸福。
剩下的幼|男由於長輩與姐姐們的溺愛,形成了驕縱的性格,早年到另外一家當完配子,當家長女兒上學時,他就被姐姐們接回江家,與姐妹們居住在一起,負責照顧姐妹侄女的飲食起居。
幸福美滿的生活終止於江父贅為配子的那一天。
江喬婉作為五女,必然有一份照顧兩位妹妹的責任,只是她正當打拼的年紀,再三考慮後,贅了頗有賢名的江父進門,減少江家幼|男的壓力。
江父十分賢惠,他先後將兩個妹妹撫養成人,並且與四個姐姐相處良好,是江家姐妹們交口稱贊的賢惠人。
“以後我要贅配子,也要贅個五姐夫這種的!”
可是江家幼|男不爽江父,畢竟男人生來同性相斥,再加上姐妹們先後成家立業離開江宅,除了她們偶爾會帶女兒回來居住以外。
偌大的別墅裡,兩個男人的戰火竟愈發激烈,搞得江喬婉在也不愛回家。
江小舅曾公開嘲諷江父,說他是隻禍害江家的v人。
江父聽後,暗自垂淚良久,直到現在,江父早已經過了25歲當家長配子的年紀,仍然無法給江喬婉帶來一個女寶。
情況出現轉機,前不久找回江念斯的那一天,江喬婉和顏悅色地告訴江父:如今她已經物色好新的配子人選,等兩個月後,胎兒八週齡,便由她生下來,由配子供續七個月的營養,如果是女兒,便交給江父撫養。
這一承諾令江父大為感動。
江家家長與她的配子十分恩愛,十多年間也不曾紅臉,江喬婉本人更是a市權貴富豪中少有的、既痴情又專一的人。
姜逾抱著手信,先看江念卿掃了下虹膜,隨後的江念斯有樣學樣,她在門口站定,等待電子眼記錄訪客資訊後,再跟隨江家兄弟進入左半的別墅區。
一樓是主樓梯、會客廳與隔間更衣室的簡單佈局,姜逾就穿了件姥太工裝白背心,全身沒什麼好換的,光坐在沙發上玩著終端,原本懷中的手信被放在圓形桌上堆積成一座小山。
江念卿與江念斯各自進了更衣室,半小時後,各自換了一身更加休閑的袍子出來,倆人還洗個頭發,發尾上還墜著水珠。
姜逾掃了眼就收回視線:不用問,這衣服一看就很貴。
江念卿從衣物收納間裡拿了雙拖鞋出來,他走到姜逾面前,單膝跪地,身體前傾,正準備為她脫靴子。
姜逾表情一變,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不用,我自己來。”剛剛那個角度,她可是清清楚楚看見人家的喉結。
更何況姜逾一路上風塵僕僕,腳上的靴子還是兩個月前找梁女士領的。
雖然質量好,但架不住她天天轉悠,這靴底的紋路已經被磨損得模糊不清,縫合處也略有開膠,更慘的是灰塵覆蓋靴頭處的破皮,如同霧面破洞一樣顯眼,還有周邊的泥巴,更是拿不上臺面。
這身打扮,她哪敢使喚江喬婉的男兒?
姜逾奪過江念卿手上的拖鞋,“噌”的一下起身,立馬進了一間更衣室,她火速換下靴子,還用溫水沖了沖靴底跟腳,等吹幹後套上拖鞋走出來,前後不超過三分鐘。
姜逾看著倆兄弟,手一掃就把甜品摟好,輕咳了聲:“走吧,我來跟叔叔打個招呼。”便抬腿先踏上猩紅地毯的主樓梯。
“等等……”江念斯有些侷促地看著她,“電梯間在這。”
姜逾看著猩紅色地毯被她踩出一個不明顯腳印,略微沉默下,順著江念斯指的方位走去:……
可惡的有錢人!
……
江父早已經等候三人許久了。
他年近四十,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贅入江家。在十八歲的時候,他為了供續兩個男兒的營養,差點死在醫院裡。
可惜最後醫生告訴他是兩個男兒,讓他一胎雙女寶的龍鳳胎夢想破滅。
但江父自認為不像其他人一樣重女輕男,可江喬婉是雌獅一樣的女人,她身上保留著傳統母親的野蠻與兇狠,二男過於虛弱的體質,不僅拖累了她的配子,萬一以後再贅回江家,也會影響到江家女人的體質——所以她拋棄了虛弱的江念斯。
這個仁慈的母親並沒有收回他的生命,僅僅是交還給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