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漼見她眉眼間皆是關切,牙根發癢,恨恨。
忽而探出手,按住她雙頰,使勁搓揉起來。
尋真:“唔……你幹什麼……”
整個夏天,謝漼心疾雖時有反複,但發作次數比從前少了,疼得也沒那麼厲害。看著他慢慢好轉,尋真才算踏實了些。
晚上,謝漼常挑燈夜讀。
尋真困得眼皮打架,迷迷糊糊睜眼,還見他在燈下翻書。
有回她湊過去一瞧,桌上都是醫書。
尋真:“怎突然看起醫書來了?”
謝漼將她抱到膝上,左臂環住她的腰,右手執書道:“前些日子尋來的,內有不少調理心疾的古方,或可一試。”
怪不得謝漼最近每日喝的藥都不同。
原來這是把自己當小白鼠了。
尋真:“這些藥方靠譜嗎?你天天換著喝,別把身子喝壞了!”
謝漼一笑,捏捏尋真的鼻子:“真兒當我如此嬌弱?我自個兒的身子,豈會不知輕重?”
尋真:“哦……那你怎現在才這般鑽研?以前可有試新方?”
謝漼:“昔日所服,皆是我反複斟酌,與我之疾最為相和,如今不過是盼著能尋到一劑妙方,將這病症除去,再無後患。”
以前……
謝漼摸著她的發,每日強撐,已是耗盡氣力,如何還有餘力為自己治病?
今幸得她仍在,還願意回到他身邊,那他定要好好活著,與她攜手共赴白頭。
秋收過後,各縣衙把收成冊子報給州裡,州衙彙總後,今年這收成,比往昔豐年還多出一大截!
得益於漕渠疏浚、新稻試種,又逢天時順遂,比起去年增收了三成!
這下尋真可出了大名,地方鄉紳、文人墨客,個個都想結識她。
從秋天到年底,尋真天天都有訪客。
尋真下半年跟著謝漼陸陸續續見了好多人。
一日,尋真陪著謝漼接待別州的官員,都是來取經學農耕水利技術的。
尋真毫無保留,傾囊相授,講了整整一下午。
往回走,就有個小吏跑來,說有人在客堂等她。
是紀慎。
見她進屋,紀慎也起身,微笑喚:“競舟。”
兩年多沒見,紀慎變了許多,黑了,但眉眼間縈繞的鬱氣散了不少,看來這兩年過得還可以。
尋真:“廷秀何時回來的?”
紀慎:“今晨方至,一入酒肆便聽人議你,如今你做的那些,惠及萬民,當真令人欽佩。”
尋真起初被誇還會不好意思,現在聽得多了,習以為常,笑道:“折騰這麼些日子,可算出了點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