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找別人嗎?
會喜歡別人嗎?
謝漼。
謝漼……
引兒一夜未眠,時刻留意著前方的動靜,果然,天一亮,其他人便迅速起身,向前趕路,完全沒有叫她們兩人,生怕她們跟著。
引兒給尋真敷了一夜的額頭,可燒還是沒有退。
“姐姐,姐姐……”引兒急切地喚著。
“嗯……”
“姐姐再堅持一會兒,莫要睡……”
引兒將她背起來的時候,尋真感覺自己的魂兒彷彿飄了起來,她摟著引兒的脖子,看了眼天邊剛剛露頭的太陽,橙黃的光芒晃得人眼暈。
尋真嘴角輕動,含混不清地嘟噥了一句。
“……我還以為我是天命之女呢。”
“姐姐,你說什麼?”引兒側著抬起頭來看她。
尋真眼睛濕潤了。
她發現自己有點兒想謝漼了。
想他的擁抱,想他的吻,想他用那麼深情的目光,只凝視著她一人。
尋真垂下了頭,漸漸地,冰涼的液體浸濕了引兒胸前的布料。引兒咬緊牙關,加快了前行的腳步。
“引兒,若我沒撐到泗州……你便回去,向謝漼求助吧。”
“不。姐姐你一定會沒事的……”
尋真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一點一點從身體裡流逝,看著引兒,引兒的面容在她眼中逐漸變得虛幻。
“……雲雲,你是來接我了嗎?”
尋真閉上了眼。
謝漼見到石榴的那一剎,便松開了手。
是那丫鬟。謝漼聽承安說,關在大夫人院中的丫鬟,與尋真模樣相似。
原來……竟這般像。
謝漼視線往下,見她股間滲出血跡,便問一旁的僕役。
“此人犯了何事?”
那僕役答道:“回五公子的話,這丫頭沖撞了大夫人,便打了三十板子,逐出府去。”
石榴抱著包袱,身子抖個不停,極力垂著頭,低得都快貼到地上了。
謝漼道:“給她拿些傷藥,再發一筆遣散銀子。”
僕役聽了,心裡一驚,臉上卻陪著笑,忙應道:“是,小的這就去辦。”
石榴跪在地上,磕了一個頭:“多謝五公子。”
謝漼頭也不回地走了。
離開前的那天晚上,謝漼叫來承安,取了身契給他。承安拿著自己的身契,傻愣愣地站了好久。謝漼又遞來一個沉甸甸的包袱,承安接過,抱在懷裡,聲音發顫:“……爺。”
他十歲起便跟著謝漼,如今已有十三年,從未想過會離開謝漼。
姨娘慘死,他心裡懊悔萬分,都怪自己當時沒多留個心眼,才讓惡人有了可乘之機。
本以為謝漼定會嚴懲,便是挨五十板子,都是他該的。
可爺卻……給了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