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進與謝璋閑聊了幾句,便作別,各自回屋。
謝璋捧了石榴果回去,立刻被貼身服侍他的丫鬟注意到了。
碧珠:“恆哥兒,這是從哪裡撿的石榴?這還是青的呢,可不能吃。”
碧珠彎下腰,正要從謝璋懷裡拿走,謝璋躲開了她的手:“我知道。”
謝璋將青石榴放在書桌一角。
不讓任何人碰。
翠玉把碧珠拉到外面,壓低聲音道:“碧珠,你還記不得,那柳氏……院子裡就種了石榴?”
碧珠:“是麼……我好像記不太清了。”
兩丫鬟便跑出去確認,尋真的院門開著,二人遠遠地瞧,見裡面樹上結的果子和謝璋桌上的一模一樣。
二丫鬟便都覺得,恆哥兒那個石榴,定是從柳氏那兒拿來的。
至於是怎麼拿到的,兩人討論了半天也沒個結果。
碧珠:“定是柳氏摘來給他的……恆哥兒自己怎摘得到?”
翠玉:“可這果子是青的,不能吃,柳氏怎會給恆哥兒?”
碧珠:“睹物思人……讓恆哥兒拿著她的果子,時刻惦念著她。”
兩人觀察,謝璋總看桌上的青果,時不時發呆,便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們不敢耽擱,將此事告訴了二夫人。
因只是兩丫鬟的推測,二夫人沒有輕易下結論,直接去找謝璋,看到他桌上的石榴青果,問道:“恆哥兒可否告訴伯祖母,這桌上的果子,是誰送你的?”
謝璋思考了一會兒,答:“十五叔送我的。”
孫宜知道二人交好,聽到這個回答,倒也沒覺得意外,便沒再繼續追問。
過了幾日,引兒發現牆外的兩顆石榴沒了,告訴了尋真。
尋真驚訝:謝府規矩那麼大,還有偷果賊啊?!
引兒想到,這石榴樹好不容易結果,攏共也就十七個,才長出來便給人偷了,實在可惡!
“姨娘,可要叫人去查?也不知哪個手腳不幹淨的偷摘!不能輕易饒了!”
尋真:“算了,反正也沒熟,偷了也吃不了。”
而錢綺好幾次去找兒子,總碰見他對著一個青石榴描畫。
現在不畫人,改畫果子了。
可怎麼還是石榴。
錢綺問:“你這是從哪裡得來的果子……這麼青,就給摘下來了。”說著,伸手去拿那顆青石榴。
謝進跟護寶似的,忙從她手裡奪回來。
錢綺:“我看看都不行?”
謝進指著畫說:“我還沒畫好呢,您這一動,位置全變了……我得重畫了!”
錢綺:“倒是我的不是了?”
謝進:“娘,您就到別的地兒去,讓我自個兒安安靜靜畫,成不?”
錢綺被兒子“攆”了出來,心裡直嘆,兒子越大就越不黏娘了,心裡怪不是滋味。出門前,回頭瞧了一眼,見兒子換了張紙,又一門心思畫起石榴來。
搖了搖頭,出去了。
回去之後,錢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一次兩次的,怎就跟石榴較上勁了?
她還派人去盯著石榴,那丫頭一直挺安分的,若非謝進喚她,便從不主動出現在謝進眼前。
錢綺不得其解,心裡又一直惦記著,於是,又動了給兒子相看的心思。這回,是她孃家侄女,錢綺去瞧過,舉止落落大方,做事得體,模樣更是俏,錢綺十分中意。便安排了一場茶會,想著讓謝進和表妹見個面,說上幾句話。
謝進本以為只是見個親戚,便爽快應了。到了才知母親意圖,中途尿遁捂著肚跑了。把錢綺氣得不輕,向孃家賠禮道歉。
錢綺便又想起“石榴”那檔子事,晚上來到謝進的書房。
謝進正在挑燈夜讀,案上的紙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錢綺看著,心裡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