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來稟,呂令萱看著鏡中的自己,抬手整理了下鬢邊的發絲,吩咐丫鬟重新梳妝。
未及丫鬟動作,謝漼便進來了。
呂令萱匆忙起身,抬眸望去。
謝漼著一襲月牙色長袍,仿若攜著一身清冷月色而來。面容俊美,氣質清雅。
呂令萱眼神瞬間迷離,心中似春水被攪,泛起層層漣漪。
倘若早知曉自己有如此福澤,能與這世間佼佼兒郎結為夫婦,她也不會……
可惜……沒有如果。
“夫君。”呂令萱聲若柔絲。
謝漼抬手,示意下人退下:“昔日我與你所言,莫非要我再次複述?”
幽微燭光搖曳,灑落在他身上,更添幾分冷清。
呂令萱眼簾低垂:“妾皆銘記於心。夫君,只是……”
“那柳氏居於夫君之院,此事若傳揚出去,旁人定會指指點點。夫君心懷壯志,本有那萬裡青雲的大好前程,又怎能因一尋常女子而遭人詬病……”
謝漼:“此等事宜,無需你費神。”
“呂氏,你只須知,若你不能勝任這正妻之位,自會有更為合適之人取而代之。”
呂令萱聞言,身軀劇震,滿心驚恐。
夫君竟為了那賤籍女子,要休了她!
她身子一軟,癱倒於地。
謝漼離去後,丫鬟進來,大驚失色,趕忙上前攙扶。
呂令萱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夫人,您這是怎了?”凝冬憂心忡忡,目光往門外瞥了一眼,“方才爺……”
呂令萱:“我無事,你且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是。”
呂令萱入浴房,將丫鬟們盡數趕出。
片刻之後,室內隱隱傳來壓抑的啜泣聲。
宋嬤嬤朝裡望一眼,拉著凝冬走向門外。
兩人於廊下低聲私語。
“爺怎對夫人如此薄情,全然不顧正房體面!”凝冬滿面憤懣,“我真是替夫人委屈,夫人這般花容月貌,卻夜夜獨守空閨。”
宋嬤嬤:“爺的心全系在了那柳氏身上,夫人堂堂正妻,任由那狐媚子騎在頭上。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可恨至極!”
凝冬:“……若老夫人能知曉此事,替夫人做主就好了。”
宋嬤嬤:“此事還未到驚動老夫人的地步。那柳氏如今正是得寵之時,若貿然將此事告知老夫人,萬一爺惱了,反倒怪到夫人頭上,豈不是得不償失?”
凝冬:“……嬤嬤說的是。”
靜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