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醫先探了一下手腕,臉色大變,“這……世子已經沒有脈搏了,王妃還是節哀順變吧……”
李和璧居然就這樣死了!
濋英第一次這樣近距離見到死人,當即雙腿一軟,往旁邊倒去,三夫人忙攬住女兒,不讓她倒在地上,手指顫著往女兒鼻子下試,
“還有呼吸,沒事兒……”
漾晴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他本來只想給那個李和璧吃點苦頭,雖然覺得他這種人死有餘辜,可……他畢竟是寧王世子,現在他真死了,要是真被查出來和自己有關,可該怎麼辦是好呀?
但心中無論如何慌亂,在金吾衛的人過來詢問時,只咬定什麼也不知道,那李和璧突然來上前和她說話,又突然倒地不起,她幾乎要嚇暈過去,再問便只是哭,多餘的一句話也沒。
漾晴到底是朝廷命官的女兒,李和璧死的蹊蹺,在沒有確切的證據時,也不會真拿她當犯人一般嚴刑逼供。
只不過這幾日,三叔父、三夫人、二夫人還有濋英和漾晴,被放回家中但一直不準離府,雖然還是好吃好喝的,但依舊是惶惶不可終日。
那可是寧王世子!
事情發生當晚,李商玄就來池府看了她。
他應該也是趁著夜色偷偷看的,漾晴因為害怕,也不如前幾日那般抗拒。
李商玄柔聲安慰了她一番,左右不過是那幾句話,“阿燻別害怕,父皇讓我徹查此事,你沒做過,肯定不會怎麼樣的。”
那個香囊還懸掛在腰間,漾晴心虛低頭,無意識捏了一下。
李商玄隨著她的小動作也注意到了,低頭看了看,“這個是阿燻新做的嗎?”
漾晴沒說話,心中卻悲哀,她果然還是不習慣說謊,一不留神就露了馬腳。
她眼睜睜看著李商玄從她腰間解開香囊,很熟練往懷裡放,心裡雖然知道這個時候多說多錯,但還是忍不住道,“這是貼身的東西,不能給你,要不然被別人知道了,要說私相授受的。”
如今是夜晚,晚霞卻從李商玄臉上升了起來,“你母親沒和你說嗎?”
沒和你說我要娶你為妻的嗎?
少年人心思內斂,說完這一句話已經害羞得不行,忙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匆匆告辭,“你別害怕,一切有我在。”
漾晴看著夜色中他離去的背影,非但沒有踏實的感覺,反而更是惶恐。
現在的李商玄,與她還沒有那幾年的夫妻情分,若是真被他查出來了什麼,真會費心思為她遮掩嗎?
漾晴直覺不能坐以待斃,可現在除了坐以待斃外,居然沒有別的辦法了。
一家人都被幽禁在府,她又不能變成鳥兒飛出去。
就算變成鳥兒又能怎麼樣呢,也沒法幹預李商玄和金吾衛做事。
只能等了。
漾晴此刻只希望李商玄是個酒囊飯袋,什麼也查不出,什麼也查不到。
李商玄今日過得很是忙碌,接了徹查寧王世子死因的一案後,他就沒有一刻閑下來過。
寧王妃死了兒子,不去準備喪事,反而來他面前哭個沒完。
好不容易送走了這位,剛準備做事的時候,又聽到這件事和池家脫不了關系。
不由眉心一跳,還牽扯上了阿燻。
不過片刻,他又很快想清楚,阿燻性子單純,就算偶爾有些小任性,也絕不會做出謀害性命的事情來的。
問過禦醫,只說是中毒而亡,但具體是什麼毒,他們也說不上來。
永安侯世子仰嘉容是他的伴讀,也是他的心腹,對於醫道頗有研究,但把他叫到皇宮來,也沒查出來究竟是什麼毒。
只能先把伺候過的宮人叫來,一一問了,也沒什麼疑點。
那位寧王世子還沒下早朝就和池家人一起來了,就等著皇帝過來評評理,還在大殿之中大放厥詞,要池家兩位姑娘一起嫁給他,把皇帝和皇後都氣得夠嗆。
李商玄只冷哼一聲,面色倒未怎麼改,可身邊的霍陸和仰嘉容就是知道,他們的太子殿下是生氣了,還是沖冠一怒為紅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