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霍陸朝仰嘉容擠眉弄眼,仰嘉容穩重,只裝作沒看見。
接下來也沒閑著,李和璧今天大半時光,一直在皇宮中度過,十有八九問題就是出在皇宮。
這讓李商玄感到很棘手,謀害藩王世子可是很嚴重的罪名,這事兒他必須盡快查個水落石出,才好向皇帝、向寧王交差。
幾人將李和璧接觸之物一一查過,幾個小太監奉上的茶,用的還是這次寧王府帶來的當地茶葉,出事後茶盞也沒有清洗,仰嘉容看了,什麼問題也沒有。
等到天黑之後,還是一無所獲,李商玄望著外面的天出了一會神,表面上很是淡定,“我去池家問問什麼情況,你們就先回去吧。”
霍陸和仰嘉容走後,李商玄才偷偷去池家,聽金吾衛的人說,她今日哭了好幾次,應該是害怕極了。
他見了才放下心來,她雖然有些驚慌失措但總體還好,並沒有嚇得太厲害。
次日的時候,在無頭蒼蠅似的忙活了一整天的時候,終於有了些眉目,仰嘉容盯著他腰間懸掛的香囊眉頭微皺,“殿下,這不是宮中之物吧?”
李商玄道:“……不是。有什麼問題嗎?”
仰嘉容道:“可否解下來與臣一觀?”
李商玄有幾分不情願,但看仰嘉容面色認真,也沒多說什麼,解下來遞給他。
仰嘉容拆開一看,面色一凜,“殿下是從何處得來的此物?”
李商玄一頓,沒正面回答,“這東西有問題?”
仰嘉容道:“這應該是贗牡丹,寧王封地雲州特産。此花雖然和牡丹長相相似,但香味更馥郁。我先前聽我祖父當做奇聞異事講起,這花有極少數人碰了,便會渾身奇癢,面板腫脹。寧王世子之前便是因為渾身腫脹而與池六姑娘結怨,可能就是與這花有關。殿下是從哪裡得來的?這應該就是此案的關鍵。”
李商玄將香囊接過,緊緊握在手中,眸光幾閃,半晌才問道,“這花足以使人喪命嗎?”
仰嘉容搖搖頭:“臣才疏學淺,只是道聽途說,這倒是不知。不過臣的祖父應該知曉。他在葛山修行,現在派人去請,應該明日便到了。”
李商玄心情複雜,點頭道,“那就麻煩他老人家了。”
手中的花瓣還未幹枯得徹底,鵝黃色的顏色分外鮮嫩,散發著馥郁香味,像極了那日在昭華大長公主府,她的那身衣裙。
李商玄道:“先查查寧王世子病發是否真和此物有關吧。”
沒想到越查越是心慌,李和璧第一次發病之時,是花朝節二月十五,當時有不少人在場,輕易就能招人問到,那位池六姑娘鬢邊別了一朵牡丹花。
真相似乎就這麼浮出水面,李商玄心裡複雜,幸好這事除了他便只有仰嘉容知道,如果有心遮掩,不是什麼難事。
那寧王世子也著實無禮,就算真與她有關,那也怪不得她,都是李和璧咎由自取而已。
而且,現在這贗牡丹的事情,仰嘉容也只是一知半解,究竟如何,還得等仰老先生來到才能知曉。
仰老先生也是個奇人,侯府勳貴但不愛文也不愛武,偏偏醉心醫術,他也對於此道頗有天賦,之前無償問診不知道解決了多少疑難雜症,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近幾年年紀大了,力不從心許多,便只帶了兩個小童獨居深山。
仰老先生實在是德高望重,就算寧王世子真是因為此花而死,但只要從他的嘴裡說出來“不是”兩個字,也足以服眾。
李商玄想到這,便鬆了口氣,晚上趁著夜色又去了一趟池府。
按理來說,皇帝將此事交給他,他不應該三番兩次偷偷摸摸來這裡,要是被有心人發現了,肯定又是一番口舌……
但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漾晴心一向很大,就算是發生了這種事情,也是吃好喝好睡好,不像二夫人、三夫人和濋英三個人,只一天而已,臉上的黑眼圈重得像是幾個月沒睡過覺一樣,臉色也十分憔悴。
等到晚上,李商玄果然又來見她,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看對方神色與昨日不同,她便心中打起鼓來,該不會是他查到了什麼吧?
如她所料,李商玄開口便是,“阿燻,你知道昨日那個香囊,裡面裝得是什麼花嗎?”
漾晴:“啊?什麼花……”
表情是恰到好處的疑惑,“那個香囊裡面的嗎?是我家新得的牡丹,不知道是什麼新品種,香味格外好聞,我便裝了些。”
她小心翼翼詢問,“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李商玄定定望著她,鄭重道,“你若是做了什麼也不用害怕,全部告訴我。”
漾晴只裝傻充愣:“我做什麼了……”
李商玄看她神色,好像真是不知道,嘆口氣,“算了,應該是我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