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僵持。
景鶴年臉色漸沉。
玄霄宗的世家子弟,都是一幫見利忘義的東西,哪有什麼好人?
她怎麼就這樣天真,別人說什麼都信?
今天能為那幾個“朋友”頂撞他,以後是不是就能為了他們,對他刀劍相向了?
景鶴年也知道自己的思考方向越來越偏,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到未來小筍手持利劍,將劍抵在他胸口的樣子。
亦或是居高臨下,冷漠地看著他,說想讓他死。
每每想到這樣的畫面,那顆時常平穩跳動的心髒,就會産生怪異扭曲的疼。
以及一點不易察覺的……快感。
景鶴年停止毫無意義的自我分析,將視線從她臉上偏移開,冷冰冰道:“好,那你就去吧,若是被人追殺,可別哭著回來找我。”
孫小筍眼睛一亮,還跟小時候似的,湊過去,飛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多謝大哥!”
而後快樂地跑走了。
空蕩的大殿中,只剩下景鶴年一人。
他碰了下孫小筍剛剛親吻過的地方,那轉瞬即逝的溫軟觸感,好像經由麵皮,傳到了指尖。
隨後以烈火燎原的態勢,席捲了他整條手臂。
錯覺中,似乎泛著麻癢。
他惡狠狠地將手指在扶手上用力摩擦,好像這樣就能擺脫什麼。
指尖都被磨得紅了。
良久,景鶴年輕輕吐氣。
要人命。
都過了年少慕艾的年紀,怎麼還這麼心浮氣躁?
小筍……
也和別人這樣嗎?
半柱香後,侍衛來報。
“尊主,小筍小姐說已得了您的同意,要離開魔宮。”
景鶴年搓撚指尖,“放她走,等到了邊境再把人尋個由頭扣下。”頓了下,又說:“多調些人手跟著,別讓她跑了。”
侍衛剛領命離開,另一個侍衛又匆匆地跑了過來。
他一臉慌亂道:“大人!小筍小姐打傷侍衛,暴力出逃了!”
“她讓我轉您一句話。”
“她讓您不要叫人跟她,她很快回來。”侍衛猶猶豫豫道:“若是發現有人跟著,她以後就……就……”
景鶴年:“就什麼?”
“就再也不回來了。”
景鶴年呼吸一滯。
整個房間似乎都冷了幾分。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不必去追。”景鶴年疲憊地揉了揉眉間,“讓小五也回來,不必跟著了。”
侍衛領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