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是攤主的,攤主想給哪盞就給哪盞,並未壞規矩。才學吃不飽飯,還不能救人,金銀和武功更重要。”聽他們指桑罵槐,崔伯翀和攤主都未開口,薛含桃先生了氣,兇巴巴地反駁他們。
“無知女子,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被罵到痛處的一人跳了腳,別看他表面光鮮亮麗,實際上兜裡真沒幾個銅板。
嘴裡說著銅臭,其實,他想要還沒有。
“燈謎是什麼?”崔伯翀安撫地牽住氣憤的桃子,冷冷瞥了一眼跳腳的男子後,轉頭問起攤主桃花燈的燈謎。
“郎君,實在不是我誆騙客人,偏這燈謎一天了也無人答出來,所以索性不再提,只將桃花燈十兩銀子賣掉。”攤主有些不情願,比起燈謎那還是十兩銀子更合心意。
他不禁埋怨這幾個窮酸的讀書人,嫉妒人就直說,卻來攪和他的生意,早知道那盞兔子燈也不給出去。
“放心,這粒金子仍是你的。”
崔伯翀靜靜看他,攤主猶豫了片刻,說出一個燈謎。
“劉邦聞之則喜,劉備聞之則悲。”
聽到這裡,圍觀的人包括那幾個讀書人都紛紛思索起來,這是個什麼字,倒叫兩位漢帝又悲又喜。
薛含桃也在認真地想,然後她感覺自己的手心被一下一下地滑過,不快不慢,讓她知道了一個字。
“我夫人自幼便有詠絮之才,這答案她已得了。”
“是,我知道謎面!”
攤主不敢置信地看向這個帶著黃金面具的女子,“夫人可說。”
“是一個翠字!”薛含桃揚起下巴,興奮又自信地說出了答案,她相信世子不會有錯。
“夫人答對了。”攤主鬆了口氣,急忙將那盞桃花燈遞給她,又和周圍的人解釋的確是這個字。
“是啊,上羽下卒,劉邦知道厭惡的項羽死了肯定歡喜,而劉備若知結拜兄弟關老爺去世定然悲傷。”
“沒錯,倒是巧妙。”
“夫人聰慧,果真不凡。”
薛含桃喜滋滋地接受了周圍人的誇獎,提著桃花燈踮著腳尖讓崔世子看,“我們的。”
“嗯,走吧。”崔伯翀重新摟住她的腰肢,朝方才那幾人瞥下輕蔑的一眼後,邁步離開。
對著那些人他什麼都沒說,可一切盡在不言中。
說薛含桃是無知女子,那連無知女子都比不過的他們又是什麼蠢東西。
果然,那幾個讀書人的耳邊響起了嘲笑聲,他們臉色漲地紫紅,掩面而去,連兔子燈也丟給了攤主。
不遠處,有一雙眼睛將這一幕完全收到眼底,不甘又痛恨地掐緊了手心。
“終究是一個死人罷了,後悔也來不及,但等來日。”
……
“來年,我還要和郎君一起猜燈謎。”從人流密集的地方走到燈光黯淡的小巷,薛含桃提著桃花燈,望向身邊男人的眼神也如桃花落下的時刻,春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