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果兒氣的牙齒發顫,完全說不出話來。她沒想到昔日的同鄉一遭得勢,會這麼對待她,更讓她在娘子的面前丟一個大臉。
她趾高氣揚直呼高源鳴的大名,那也是因為兩人曾經的關系是真的不錯,否則她怎麼會聽到娘子學畫就第一個想到他。
娘子現在是什麼身份,果兒真真正正存了提拔他的心思!
“果兒姐姐,沒關系,我不和他學就是了。”薛含桃來不及將荷包上面的灰塵弄幹淨,看果兒姐姐臉色不對,急忙開口安撫她。
“娘子,我…我…也是沒想到人心變得這麼快。”果兒心裡難堪極了,貴妃當初讓她出宮是秘密為之,也許在那時自己就在高源鳴的眼中沒有用處了吧。
“嗯,我們先回去吧,不著急。”
“若不是…我真想讓跟著我們的護衛砸了這地方。”
……
兩人灰溜溜地從宅子門口離開,果兒失魂落魄,薛含桃倒覺得慶幸,因為荷包裡面的錢幣和買的酒肉都還在。
這一趟雖走了很遠的路,但未有損失,除了荷包髒了一些。
她想著回去後要將荷包洗幹淨,忽然聽到路邊的小販在叫賣,“重陽糕嘞,佩茱萸嘞。”
薛含桃晃了晃手上的鐲子,走到小販面前,挑選了兩串紅如血玉的山茱萸買下來。
再一看這邊離她們之前住的小院不遠,她讓果兒姐姐先歇歇腳,自己去到封大娘子的糕點鋪子,買了兩斤重陽糕。
“薛妹妹?真的是你?”封大娘子看到她恍惚了片刻,才敢與她說話。
“大嫂,是我,我路過這裡想買些點心吃。怎麼不見之前的銀霜糕,賣光了嗎?”她左右都看了好幾遍,沒找到熟悉的銀霜糕。
“客人都覺得太貴買的少,慢慢,鋪子裡也不做了。”封大娘子熱情地同她解釋,看她的目光裡面驚奇最多。
似乎在不可思議,她都已經嫁到高門為何還穿的如此樸素,為何還要親自來買糕點,難道不應該日日在府中安享富貴嗎?
“這樣啊。”薛含桃垂著眼,有些失望,不過眼神無意間望見手鐲上的黃色小花,她呼吸微快,將背簍裡面的酒肉都掏出來給了封大娘子。
還有荷包裡面的五百福幣。
“薛妹妹,你這是做什麼?”封大娘子不理解她的舉動,不敢收禮。
“大嫂,我實話和您說,荷包裡面的錢幣是陛下賞賜的福幣,加上這些酒肉,可不可以使人將銀霜糕的方子寫給我?我對天保證,我只自己做來吃,不會往外賣。”薛含桃一臉真摯地開口,想用福幣換來銀霜糕的做法。
她已經被世子厭倦了,接下來卻繼續要白吃白喝白住,世子還送給她一對手鐲,如果她什麼都不償還,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想來想去,也唯有用一些吃食討世子的歡心。
剛好,世子書房外的桂樹花期將到,桂花可以用來做銀霜糕。
“陛下賞賜的福幣!”聞言,封大娘子驚得語調顫抖,眼睛發直,她知道面前的小姑娘性子老實不會騙人。
而且作為唯二這裡知曉薛含桃嫁給崔世子的人,封大娘子根本不懷疑陛下會有賞賜。那可是名滿天下的崔世子!皇帝老子賞些錢幣給他很奇怪嗎?
“不就是個銀霜糕的方子,其實也就是換了個名字,吃著還不是桂花糕的味兒。”封大娘子相當爽快,倒是害怕薛含桃反悔,再三確認是否只要這一個方子。
薛含桃懵了一瞬,難道還能換兩個方子嗎?
“是隻要這一個方子。”她回答封大娘子。
封大娘子當即讓人把方子寫給了她,末了還打趣,“大嫂猜,薛妹妹要銀霜糕的方子肯定是為了你的夫君,是也不是?”
薛含桃笑的很羞澀,雖然她知道世子很快就不是她的夫君了。
時至中午,她和果兒兩人返回定國公府。
雖然沒能得到指點,還被不留情面地羞辱一頓,但薛含桃的心情還不錯,臉上一直掛著甜甜的笑容。
偷偷瞅見她這副模樣,果兒心頭的羞怒也少了幾分。
“都怪我,害娘子白跑一趟。”
“沒有白跑,我換了更重要的方子呢。”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東院走去,然後行至拐角處,薛含桃被人叫住了。
“薛氏,誰準你這般模樣出府的,丟盡崔家的臉面。”
她名義上的婆母,曹夫人一臉冷冰冰地堵住了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