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的話,她再幫世子做些別的活計。這麼一想,她若有所思,確實和從前沒什麼兩樣。
真好,薛含桃眯起眼睛,模樣很放鬆,一顆心也安定下來。
崔伯翀淡淡瞟去一眼,感受到她幹癟的身體內勃發的生機,墨眉微揚,總覺得這顆桃子聽錯了他的話。
不過,沒關系,慢慢她就會懂,他該要的一點都不會少。
他在某種時候相當的苛刻,嚴格。
崔伯翀去了書房,舅父一行人前來參加他的大婚,如今折返,為保萬無一失,他要寫一封奏章呈到宮裡說明。
“果兒姐姐,我們去給菜苗澆水施肥吧,再等方大哥回來。”薛含桃還是沒有放棄想要一間自己的房,她如果繼續抄書,有些秘密便要避著果兒姐姐。
現在,世子鬆口,她又覺得不必去擠果兒姐姐的房間。
果兒欲言又止,看娘子的模樣昨夜不像是無事發生,可是娘子和世子之間為何變得冷淡下來……一定是娘子說去請安的事惹怒了世子,但娘子和她哪裡知道定國公府的隱秘,所以,她瞪了玉蘅一眼,暗暗提醒娘子一句都不願還故意拱火,可見此人心思不純。
“已至午時,膳房會送午膳過來,夫人不妨先用了午膳再去做別的,也不必等世子,世子一般不與人一起用膳。”玉蘅全程不卑不亢,對著果兒的怒瞪微笑以對,她自認沒有做錯事。
反而是新夫人,確實惹了世子生氣,世子雖然沒有怪罪但態度肉眼可見地變淡了很多。
既然新夫人的姐姐是宮中的貴妃,玉蘅不相信她對國公府一無所知,薛貴妃怎麼可能不告訴她。除非她是故意的?
玉蘅越來越覺得面前的新夫人難以看透,暗道便是方管事找過來,她也有理。
“嗯,好的。”薛含桃其實不怎麼餓,只是玉衡都這麼說了,她不可能讓人白白地跑一趟,飯菜涼了更不好吃。
秉持著不麻煩別人也愛惜吃食的原則,薛含桃努力將自己和阿兇的肚子餵了個滾圓。
略歇了一會兒,她就開始忙活起來。
最先受到雨露澆灌的當然是擺在窗臺的陶罐,接著就是從小院移過來的菜苗,最後,她看到世子書房外的幾株桂花樹,也悄悄鬆了鬆土,埋了點骨肥。
果兒去庫房為她尋筆墨,薛含桃趁著日光溫暖,提來一桶水,用香胰子為大黑狗洗了個澡。
住在別人家裡,幹淨整潔一些才不會被人嫌棄,起碼掉下來的毛發也是香噴噴的。
胰子是她和一個豐腴的侍女要的,她也有一個高深的名字,文璣。
阿兇其實不喜歡洗澡,對於一只生活在鄉間的狗而言,毛發上沒有灰塵才覺得不適。
可是主人堅持,它也只有聽之任之。
“阿兇,你小心一點,千萬不要甩頭,我的衣服很貴的,弄壞了賣掉我們兩個都賠不起。”庭院中,瘦小的她洗著一隻大黑狗,嘴角微翹,嘀嘀咕咕。
不遠處的一小片土地,幾株小菜苗伴著一叢長勢茂盛的重瓣芍藥慢慢紮下根系。
寫完奏章,令人送進宮中,崔世子享受著書房裡刺骨的冰冷,感到了一分饑餓。
他起身而出,慢悠悠地想著中午的午膳可以吃一條魚,最好,是被人挑完了刺的,潔白的一片,放在自己的手邊。
結果,侍女告訴他,他的世子夫人已經用完了午膳,正在給一隻掉毛的老狗洗澡。
“還有一事,世子,方才正院派人過來,說是公爺和曹夫人為夫人準備了見面禮,奴婢不知如何處置也不敢打擾世子,就讓那人先在茶間等候。”
玉蘅有些忐忑,往日和正院的往來並非沒有,但都是方管事處置,今日不知何等緣故,方管事竟然沒有回府。